他做着敲擊竹筒的動作,好似在打更。
隻是敲梆子的竹闆已經遺失,隻能做個動作。
瑞王翻上牆頭的一瞬間,它腳步一頓。
内裡裹着的屍首蠕動了一下,擡頭看向瑞王。
如水的月光之下,清晰可見皮子裡蒙着那人的臉。
正是他的一個侍衛。
侍衛面上五官蒙在皮子裡,揉做一團,隻有嘴巴大大地張着。
熟悉臉孔帶來的驚悚感非同小可。
月光之下與這東西對上眼,瑞王搖晃了一下,摔回院子裡。
兩米高的牆,摔得他胸口一悶。
但他不敢逗留,遠處已經傳來女人的呼喊聲。
他連滾帶爬的爬起來,藏到了後院一間屋子前,探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門裡,
聽着張蛾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他一咬牙藏了進去,輕輕掩上門扉。
屋中很臭。
一種難以言喻的惡臭,直貫顱頂。
瑞王幹嘔了一下,急忙掩住口鼻。
一線光芒從高高的小天窗照入。
借着那一束光芒,瑞王看見了他永生難忘的場景。
他也終于知道,為什麼外邊會有那麼多的人皮。
不甚寬敞的屋子裡,仿佛屠房。
牆壁上、地面都是醬色鮮血。
無數剝了皮的屍首,臘肉一般,倒吊在屋頂,滴答的血液流淌在地面。
地上凝結了三指厚的醬色污血。
在屋中靠近小天窗的位置,擺放着一張木制的大案闆。
上面斜插着一柄菜刀,和一些模糊不清的肉塊。
瑞王驚駭倒退了一步,一隻垂下來的手,濕哒哒的撫過他的臉龐。
在他慘白的臉上,抹出一道黑紅血痕。
他木木轉身,正對上一張倒吊着,沒有皮的臉。
那張臉眼皮都一并被剝離,一對滿是血絲的眼珠子瞪着。
渾濁擴散的瞳孔中,凝聚着生前的恐懼。
瑞王再堅持不住,坐倒在了血醬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