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髒被刺,卻并沒有對張蛾造成想象中那樣大的傷害。
讓她仰頭嚎叫的是砍在她腹間肉管上的一刀。
這刀來勢極快,那根連接張蛾和瑞王的肉管一刀兩斷。
張蛾爆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,雙唇裂成四瓣,露出裡面粉紅色的黏膜。
就像一朵粉色的肉花,隻是每一瓣肉花上密布着白色的倒鈎形細牙。
被斬斷的肉管一截還瑞王的肚臍中,另一截就像是失控的水管,往外噴灑淡藍色的粘液。
張蛾腹部的圓形卵囊,随着黏液彈出來。
瑞王呆叉着腿坐在案闆上,任由那些黏液噴了他一身,兩個彈彈的卵擊打到了他的額頭上。
電光火石之間,兩處受創的張蛾,猛地一掙,尖銳的指甲就像貓一樣彈出,向兩個偷襲者揮去。
“小心。”斬斷了肉管的高大男人向後避開,同時提醒道,“出去。”
站在張蛾身後的人,反應也十分迅速。
兩個黑影一前一後,出了這間狹小的屋子。
張蛾垂首看見滿地,逐漸暗淡,失去光澤的卵,仰頭發出一聲悲泣:“我的孩子——”
她甩下瑞王,追逐那兩個黑影而去。
每邁一步,身體就扭曲漲大一分。
體内灰白色的骨骼迅速地生長,膨脹。
原本白皙嬌嫩的皮肉,風幹癟塌。
走到門邊,已經變作一具九尺高的巨大屍骸狀妖體。
窄小的門框擋住去路。她揮動雙手,木質的門,就像是脆紙,一撕即碎。
房間破了一個大洞,格外清澈的月光照了進來。
瑞王一身狼藉,呆怔地坐在明暗交界處。
肚臍上還連着半截垂下的肉管。
左邊的黑暗中,是無數倒懸在天花的無皮屍骸,右邊則是水銀似的月光。
月光之下,半妖化的張蛾正與兩人對峙。
那兩人一高一矮,并肩站在月光之下,正是沈晏和趙鯉。
瑞王從沒想過,自己有一天看見他們兩個人會如此的激動。
張了張嘴,還未說話,眼淚先掉了下來。
“沈、沈……”
他哽咽着,一隻手從後探來捂住了他的嘴。
将他整個往旁邊一拖,随後又有兩人湊來,将他架住,拖着光屁股的他在月下狂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