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對他這樣的老江湖來說,是很少見的。
他苦笑着,搖了搖頭:“沒什麼,隻是這樣的骨頭看過很多,從前并不覺得有什麼。”
“現在親眼見了鬼神,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兇險和害怕。”
他倒是個頗為耿直的人,對自己幹過的事情并無遮掩欺瞞。
趙鯉和一旁的鄭連聞言都是一愣。
比起她們兩個後面混進來的,護院首領這樣,在富樂院呆了很長時間的人,親眼見過了無數悲劇。
從某個角度來說,他也是這些悲劇催化的幫兇之一。
他突然扭頭看向趙鯉:“阿鯉姑娘,這世間真的有鬼神,有因果報應嗎?”
趙鯉眉頭輕挑,反問道:“你不是親眼看見了?”
“是啊……”護院首領苦笑兩聲,“這不是都看見了嗎?”
他垂頭看着灰燼中兩個小小的骨頭。
半晌,他忽然低聲道:“他娘的,回頭就洗心革面,辭了活計,再也不幹了。”
他說着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珠子:“以後行善積德。”
“否則,真怕晚上鬼敲門。”
趙鯉好笑的搖了搖頭,靈氣複蘇後,惡性殺人事件驟降就是這個原因。
因為人們發現,約束人們的不再隻有法律和道德。
幹了虧心事,夜間說不得真有冤家爬上床。
護院首領又問:“阿鯉姑娘,接下來如何處理?”
“是不是将它們埋了?”
趙鯉點了點頭:“埋吧。”
靈性已經在烈火中焚燒殆盡,不會再有任何隐患,給他們一個埋骨之處,也不是不行。
此處的事情告一段落,趙鯉又帶着幾人在院裡仔細搜查一遭,再三确認沒有遺漏隐患,便留下護院首領和鄭連等處理此事。
自己則回身去找張媽媽。
剛走到門前,就看見數個穿着魚服的校尉力士,把守在各處。
富樂院這樣敏感的地方,出了殺人食屍的大案,教坊司官員是絕對不敢隐瞞的。
早上同樣吃過早膳的教坊司主官,聽到禀報,來看了一眼,先抱着樹捯空了胃裡的東西,然後拖着發軟的腿,迅速上報了此事。
牽扯教坊司,犯官家眷,這事理所應當的落到了靖甯衛處。
把守道路的兩個校尉看見趙鯉一身常服,在這溜達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正要行禮。
但随即,他們看見了趙鯉,狀似不經意的,在身前比劃的一個下壓的動作。
這是執行潛伏任務時的暗語,
兩人立刻裝作不認識一般,上前盤問:“什麼人?靖甯衛辦事,不許擅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