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感覺太過真實,蔣進心中又動搖了幾分。
那些人說他是腦子糊塗了。
究竟哪一邊是真,哪一邊是假?
蔣進突然想到些什麼,他摸索着去摸自己的眼睛。
手上還帶着青苔的微綠汁液和生澀的氣味。
蔣進顧不得其他,左手的中指和拇指将眼皮撐開,右手的食指緩緩的觸上了自己的眼球。
他還記得趙鯉給他解釋過,什麼是鬼遮眼什麼是鬼遮耳。
他還記得,那中了鬼遮眼的人,眼球上的一層翳殼。
食指按在眼球上,觸感光滑,有微微的彈性。
蔣進感覺眼睛有些火辣辣的刺痛,也不知是因為手指上的繭子,還是因為手指上青苔的汁液。
蔣進臉上的期待神情頓住。
他本期望可以找到證明自己身在幻境的證據,然而指尖所觸的,是眼球光滑的表面。
轉動眼球時,指尖便能感覺到一陣滑滑的蠕動。
但,沒有翳殼,眼球表面光滑……而正常!
蔣進露出崩潰、迷茫的神色,在尋找證據失敗的這一刻,他不可避免的生出些疑慮。
難道他真的隻是腦子迷糊,得了癔症嗎?
可是腦中的記憶實在太過真實完整。
他猛然擡手,伸出尾指挖向自己的耳朵眼。
先前那人的耳朵裡,塞滿了濕漉漉的頭發。
蔣進的入獄後,可沒誰回去管一個囚犯的衛生問題,指甲長長便自己咬掉。
小指指甲便被他咬得光秃秃的,呈現鋸齒的弧度。
這樣的指甲,摳挖在耳朵柔嫩的耳道上,帶出強烈痛感。
但蔣進恍若未覺,不停的向着小指施加力道,向裡面探去。
想要證明自己的耳朵深處,藏着一團蠕動的頭發,想要将那東西摳挖出來。
然,他的意圖再次破滅。
被挖破的耳朵流出鮮血,将小指沾濕,巨大的痛感提醒蔣進,他的耳朵裡沒有東西。
“不可能!不可能!”蔣進失神跪倒在地,一線血色從他的耳朵流出,順着脖頸淌下。
蔣進心中的質疑再次加深。
或許,是小指太短,沒有夠到?
這個念頭出現在蔣進的腦海,他面上一喜,擡頭四處張望,在牆角看見了一根幹掉的草杆。
他好似得了什麼至寶,三步并作兩步,走到牆角撿起那根草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