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鎮撫司中仵作,挑開肉傀儡背後常姓木匠縫合的細線。
仔細檢查後,本要縫合。
但他不敢。
他常年檢查的不是案發現場被害者屍體,就是從昭獄中拖出來的死屍。
那縫腦袋的手藝,粗糙得隻配納鞋底。
勉強把取出來的頭骨等東西,再裝回去,已經是這個仵作的職業生涯巅峰之戰。
叫他像常姓師徒那樣,完美縫合實在是有些為難他。
面對這樣一尊美麗的肉傀儡,仵作遲遲不敢下手。
就一直這樣敞着,直接送到了趙鯉面前。
趙鯉面前的桌子上,擺放着小刀、竹夾還有兩個鐵質的鈎子。
她拿起鈎子,左右勾住肉傀儡後背的皮下的淺筋膜,向兩邊拉。
皮肉骨,頓時如同一扇小小的門扉展開,露出裡面的空腔。
皮膚的接口、以及身體裡面的空腔,都呈現黑色。
有一些黑得詭異的粘稠液體,糊在傷口,就好像是瀝青。
這肉傀儡的體腔内側都是空的,全部内髒都被掏空,被這些黏糊的液體染成了黑色。
隻有一根雕刻的骨質蟠龍柱,作為支撐身體的重要部分,支在其中。
在這盤龍柱上,有六個探出枝桠。
趙鯉小心的對照着方位,将提前準備的裝髒物品依次放入。
在她擱下最後一件裝髒物品時,眼前猛的一花,一個白色虎頭,直沖面門。
同時一道虎嘯之聲響起。
就連守衛在門外的沈晏等人都是一驚。
這虎嘯聲,就像猛虎伏在眼前,喉中發出的悶悶威脅。
叫人心生畏懼的同時,耳膜也微微刺痛。
趙鯉閉眼,擡手拍了拍嗡嗡作響的耳朵。
好在異象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
很快重新恢複了平靜。
但眼前的肉傀儡,已然有了一些不同。
她不再是一具不動的傀儡,而是變得鮮活。
趙鯉松了口氣,這就代表着,裝髒最重要的一步,沒有出岔子。
但接下來,對趙鯉才是最大的挑戰。
她需要将肉傀儡的後背關合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