狴犴才放慢腳步,略有些贊許的看了一眼沈晏:“沒有掉隊,還不錯。”
一滴汗珠順着沈晏的下巴滴落,他清俊的臉,已經變成石膏一般的慘白顔色。
右眼通紅得快要滴下血來,側臉上,爬滿鼓脹的青筋。
“多謝誇獎。”他艱難的從齒縫中,擠出幾個字。
狴犴天性喜歡堅韌的人,輕笑兩聲,加快了腳步朝着一個方向走去。
兩人一前一後,順着根須的源頭尋找去。
終于在根須密集到找不到下腳落足之地時,狴犴站在了一間囚室前。
囚室沒有關門,密集的褐色根須堵滿了整個房間。
在這門前,墜着兩個已經呈現木化的頭顱。
隻一眼,看見這兩個木雕似的頭,沈晏便感覺到一陣異常的劇痛,從雙瞳延伸向大腦。
由這兩個人頭帶來的靈能污染,正與狴犴的破虛對抗。
疼痛好似要将沈晏的頭顱劈做兩半。
“就在這裡了。”狴犴無眸的雙眼,盯着其中一個頭顱,周身金光猛的一亮。
沈晏這才猛的喘了口氣,周身的壓力減輕了一些。
“上前,感知探查這猖神的來路。”狴犴對着沈晏道,“撕開這些觸須。”
感知來路底細,然後斬草除根!
這就是狴犴帶一個人類,來到此處的最主要目的。
“會很痛苦,不過……”狴犴眯了眯眼睛,眉眼之間滿是如刀厲色,“這是必要的犧牲。”
盡管在神中,立場與人類一緻的狴犴,依舊保留着某些高高在上的非人特性。
沈晏微微側頭,對将要涉險并沒有太多抗拒。
從主動替代趙鯉來此,他已經做好了覺悟。
忍住頭和胸口的劇痛,沈晏并沒有多耽擱,抽出長刀。
亮銀刀尖,緩緩的刺入一根最為粗壯的觸須。
幾乎是在觸碰的一瞬間。
沈晏眼前猛的一亮。
無數雜亂的畫面、光影向他撲來。
過于強烈的白光和快速閃回的畫面,讓他生出一股強烈的嘔吐之意。
這個過程緩慢又快速。
在這些光影,逐漸慢下來穩定下來後。
沈晏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開闊的地方。
這裡并不是蔣進等人所在的五通城幻境,而是一處漫天黃沙飛舞的破敗廣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