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晏能嗅到他身上膻臭味道。
這個男人用西域語說了些什麼,這種語言十分偏門,帶着濃濃的口音。
即便沈晏逼着自己傾聽識别,依舊無法辨别。
那男人說了些什麼後,在發黃的皮質圍裙上擦了擦手掌的血。
然後從旁拿起一柄生鐵鉗子和一把葉子形狀的尖刀。
下一秒,沈晏舌頭一痛。
那西域男人手中的鉗子上,夾着一塊厚實的肉塊,高高舉起,在祭台上走了一圈後,将那截舌頭扔進了一個嵌滿寶石的金盤。
沈晏垂頭,淅淅瀝瀝的血順着他的嘴角淌出。
“别怕!我會護住你的神魂,你并不會真正死去。”
狴犴的聲音适時響起,提醒沈晏。
沈晏擡頭,雙眼蒙上一層血紅。
他此時說不出話,隻能用最後的理智,逼迫自己去看去思考。
那個西域男人向祭台之下展示了一番後,便又折返到沈晏面前。
大手鉗住他的下巴,逼迫他擡起頭來。
他湊得很近,似在認真打量,思考着下一次從何處下手。
靠得近了,沈晏看見了這個男人的右邊眼睛。
琥珀色的眼睛裡,生着兩個瞳孔。
這兩個瞳孔擠在一處,看着顔色較淡。
那個西域男人嘴裡不停說着什麼。
他滿意打量沈晏的臉,最終粗大的手指停在了沈晏的鼻子上。
他右手挽刀,正欲退開。
沈晏卻驟然擡頭,頭微側,一口咬在了他的右眼上。
人類的門齒,在撕咬時不如其他動物。
但在必要的情況下,發狠了想要咬什麼,卻還是可以的。
薄薄的眼皮被撕開。
西域男人像是活人一樣慘叫着退開。
瓜子皮似的眼皮,鮮血淋漓耷拉在臉上。
那顆雙瞳的眼珠,沒了眼皮,好像兜不住,滑動滾了一圈,就要從他眼眶掉落出來。
西域男人惱怒的大喊一聲什麼,用手将珠子似的右眼按回。
他狠狠看着沈晏,視線與沈晏眼尾上挑的桃花眼相對。
随後,他在粗壯的手臂上,摘下一隻黃金臂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