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繼續給沈晏按摩着太陽穴。
糖鹽水早已經準備好,魯建興很快擡了一碗過來,遞給警戒線後的李慶,再由李慶端過來。
“沈大人,喝點熱水。”趙鯉小心的擡着碗,喂到沈晏嘴邊。
她沒照顧過别人,有些手忙腳亂。
李慶正想說讓他來,便看見埋首在趙鯉肩上的沈晏擡起頭,向他做了一個口型。
李慶頓時咳嗽了幾聲,默默的走開。
準備上前來示好的刑捕頭也停住腳步,遠遠退開。
趙鯉捧着糖鹽水,給沈晏喂下去:“沈大人,現在好點了嗎?”
沈晏雖說想被關心,但到底不希望趙鯉為他擔心,低聲道:“我無大礙,狴犴大人說我隻是知性過高,對于負面壓力承受太弱。”
“知性?”
他不說還好,說出知性這詞,反倒讓趙鯉生出更多羞愧:“是我的錯,若是知道你的知性高,就不應該讓你去。”
高知性的人進高污染的幻覺系詭域,不是生死大仇,做不出這樣的任務安排。
她來到這裡後,一直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挫折。
近來甚至因為先知先覺,生出了一些傲慢。
連最基礎的東西,竟都疏忽了。
“是我的安排失誤。”
“不必多想。”沈晏急忙安慰她,“是我執意要去。”
但任憑他怎麼說,趙鯉還是那副自責的模樣。
沈晏隻好歎了口氣,伸出右手:“我也不是一無所獲。”
他的手還有些抖,手心裡都是幹涸的淡綠液體。
在這些污物之下,手心之中赫然是一個眼睛狀的殷紅印痕。
在幻境中,沈晏摳下了鄯山國祭司的右眼,那枚眼珠就這樣留在了他的手心。
這紅痕微微凸起,就好像是烙上去一般,眼睛中間清晰可以看見生着雙瞳的眼珠。
趙鯉看見這眼球印迹的一瞬間,就生出一股惡心的感覺,未來得及細看,沈晏已經及時收攏手掌。
“這是怎麼來的?”趙鯉抑住難受的感覺,急忙追問。
沈晏卻是從衣角撕下一塊布條,纏住右手。
“我進入了不一樣的幻境。”
沈晏喘了口氣,微微直起身子:“不是五通城,也和你進入的幼鼠巢穴不同,是更深的幻境。”
趙鯉愣了一下,喃喃自語道:“因為高知性,所以可以進入更深層的幻境,觸碰根源嗎?”
理論上這種說法行得通。
隻是感知者在體驗痛苦時,也會經受較之淺層幻境加倍的痛苦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