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戶開着透氣,從窗戶望去,可以看見院中搭起的棚子,嗅到烈酒的味道。
盧照領着也一身糟污的刑捕頭,賊眉鼠眼的各提了一隻滿當當的木桶。
盧照扭頭,沖房中的趙鯉使了個眼色。
趙鯉本想回應,卻注意到狴犴遠遠的走來,忙收斂表情。
“狴犴大人!”
狴犴雖閉着眼睛,卻絲毫不受影響,徑直走了過來。
趙鯉留意到,肉傀儡身上的蟒袍一樣被暗綠液體浸濕,在雙手唇畔還能看見幹涸的綠痕。
顯然這位爺到了興頭上,不但用上了手,還用上了牙。
趙鯉小心的看,肉傀儡身上果然有些用力過度的撕裂痕迹。裂痕之間淌出一些黑色防腐液體。
狴犴踏進房中便自顧自坐下:“此間事了,老夫先回去了。”
祂像是十分滿足惬意一般,打了個哈欠。
言罷,肉身傀儡的手猛然垂下,周身靈氣溢散。
“恭送狴犴大人。”
盡管知道祂已經歸位,趙鯉還是恭敬的對着肉身傀儡行了一禮。
擡起頭,松了口氣。
請神降之事,即便是狴犴這樣的可稱善神的,也天然帶有失控的風險。
隻是有高有低而已。
這尊大神辦完事就走,比起某些賴在人世不肯離開的要好太多。
趙鯉松了口氣,扭頭去看沈晏。
卻見沈晏穿着常服,坐在方桌邊,滿桌的菜隻青菜動了一些。
他右手撐着額頭,已是睡了過去。
趙鯉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的披在了他的身上。
稍微退遠一步,就聽一陣叩門聲。
盧照站在門前,也不進來,隻是曲指敲了敲門框。
趙鯉在唇前豎起手指,沖他噓了一聲,示意他别說話後,放輕腳步,退到門邊。
等趙鯉出到門外,合上門扉,盧照才低聲道:“從二層找到了三個……人。”
說到三個人時,他有些不太确定。
趙鯉卻很清楚他在說什麼:“還活着?”
盧照點頭道:“都擠在二層最靠近狴犴神龛的一間囚室,僥幸逃過一劫。”
“不過……”盧照面上有些猶豫,“現在變成那樣,要不要?”
他在喉前比劃了一個姿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