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晏來到衆人都想不到的富樂院中暫避,就是因為這個。
有這重流言,将神秘客的身份引向江南來的嫖客,倒是件好事。
至于被梳攏之類的謠言,趙鯉根本不在乎,前輩子出任務妓女也不是沒裝過。
掰着沈晏的臉,給他敷了一陣,順勢奪了他手裡拿着的書,去院裡單獨看藥爐。
裡面煨着張太醫給她和沈晏抓的藥。
沈晏書被拿走,有些難受的在凳子上動了動。
他是個十足的工作狂,乍然閑下來,十分不适應。
隻得朝着地上的小狗嘬嘬兩聲,哄過來抱在腿上撸。
隻是剛摸了兩把,又嫌棄的看了看手上沾着的灰。
起身洗了手,沒一會又忍不住去撸狗。
趙鯉端着兩碗藥回來,就看見他坐在桌邊,眉頭緊皺的擦手。
趙鯉便放下碗,拎住在沈晏腳邊搖尾巴求抱的小狗後頸皮,把它拎到了外邊。
張太醫的藥頗有效果,養了兩天,兩人的狀态明顯好轉許多。
而此時,也臨近了花榜評選的日子。
這日,趙鯉看天色好,喝了兩碗蛇羹後,便在院中擺下一張條案,開始她早就該動工的春宮圖。
之前雖畫了幾張,但她自己并不滿意。
近幾日她正拜托張媽媽替她尋些春宮畫來鑒賞。
紙剛才鋪開,鄭連便來叩門,一臉扭捏的抱了一摞畫軸來,東西遞來話也不說轉頭就跑。
這些畫軸都是南齋的作品。
富樂院到底是河房妓館,自然多春宮珍藏。
在大景畫春宮也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情,反倒是清談文人都将畫春宮賞春宮視為雅事。
在江南那群時尚弄潮兒中,甚至開始流行用女子腳上褪下的金蓮小鞋飲酒,聚衆把玩小腳。
近來市面上的春宮圖便流行這個題材。
眼看世風走向戀腳,擔心民間裹小腳的惡俗畸風刮大,趙鯉覺得自己有有必要讓這些傻缺文人知道,什麼才是真正的健康美感。
自己給自己加了一道莫名的使命,趙鯉将時隔大半年重拾畫筆,有些亢奮。
她抱着那些卷軸來到樹下的條案邊上,一卷一卷的打開,仔細觀賞起大景的春圖。
富樂院中春圖,畢竟是生意道具,皆是精品。
都是畫家意淫放飛之作,風格各異,有純愛雅緻的,也有一些主題勁爆的。
掃了一圈,再打開南齋的畫,即便是趙鯉也不由得眼前一亮。
單論畫,南齋确實具有碾壓一個時代的本錢。
用筆縱肆,墨法淋漓,自有風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