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鯉堵在門口保持着警戒,一邊喊話道。
房中之人面面相觑。
趙鯉打了個手勢,讓幾個陪酒撫琴的姑娘站到一邊,以免被卷入意外。
幾個姑娘相互看看,識時務的站到了牆角。
桌邊幾個一把年紀還來逛窯子的中年人一動不動,趙鯉吼了一聲:“叫你們抱頭蹲好,等上菜呢?”
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公職人員微笑條款,趙鯉态度可謂惡劣。
正想再吼兩聲,便聽見一個聲音,抖聲的罵道:“你,你這孽障!逆女!”
趙鯉挑眉,猛的扭頭去看。
居中那個中年人,收起剛才的呆傻表情,滿臉漲得醬紅,伸出一根手指頭,顫顫巍巍指着趙鯉。
趙鯉再仔細一看,卻發現還是熟人。
這來喝花酒的老王八犢子,正是她那個血緣上的便宜爹——趙淮。
趙鯉嗤笑一聲,忍不住怼道:“趙大人,來逛教坊司呢?”
她看了兩眼房中十五六歲的陪酒姑娘,啐了一口:“要臉不要了?”
這教坊司裡面全是犯官家眷,換言之這些女孩的父親兄長祖父,都曾有可能是趙淮的同僚。
同僚壞事之後,來嫖人家妻子女兒,叫人不齒。
趙鯉所說皆是事實,但從來沒人敢這樣當面戳破,指着鼻子罵的。
趙淮喉中咯咯兩聲,說不出話來,臉上已經不止是漲紅那麼簡單。
趙鯉不想和他糾纏,嘴上說着,眼睛尋找着蛛絲馬迹。
當務之急是不擇手段抓住南齋。
不擇……手段……
趙鯉突然想到些什麼,将視線移向趙淮。
她面上表情一變,笑道:“行啦,爹,剛剛女兒和你開玩笑呢,馬上就放你離開。”
她聲音不大,卻叫房中其餘人等都驚掉了下巴。
爹?
吃瓜八卦是人類好奇心的表現,一時間房中衆人的視線在趙鯉和趙淮之間轉來轉去。
“你……你這孽障。”趙淮往日裡滿腹罵人的詞彙,現在卻隻反反複複抓着孽障二字來說。
任誰逛青樓時被親女兒踹門,也會腦子宕機。
方才氣糊塗叫破趙鯉身份,讓她注意到自己,是趙淮最後悔的一件事情。
他身體猛的搖晃了兩下,急忙擡起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:“家門不幸,家門不幸。”
趙鯉心說,你家那破爛窩,誰稀罕。
面上卻關切道:“爹,爹,你沒事吧?你等會,我命人安排馬車送你出去,告訴我娘,明天回家去看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