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(第8頁)

  趙鯉和沈晏早晨吃的腌菜,就是天沒亮放小船上岸采買回來的。

  現在這罐精心準備的腌菜,注定被辜負。

  不僅趙鯉,還有昨夜吐了一晚的鄭連。

  鄭連打小生活在京師北地,出門都是走的陸路。

  這趟處女航行,踏上搖搖晃晃的船,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暈船嚴重。

  昨夜黃膽水都吐出來,早晨方才吃了爽口的腌菜,正覺得這東西清爽,便被魯建興一起叫到甲闆。

  然後他和趙鯉一樣,隻看了一眼那甲闆上的黑色陶缸,就趴在船舷邊,将嘴裡的東西全部吐了。

  沈晏眉頭緊蹙,呵斥一聲:“怎麼回事?”

  負責行程的官員滿頭大汗,他也方才聽聞此事,如何能知道。

  拱手行禮,說不出話來。

  趙鯉伸長脖子,又往水下吐了兩口唾沫,這才站直身子。

  重新看向那個陶缸。

  那口陶缸擺在甲闆上,缸身上還帶着濕潤的水汽,顯是剛才才從水裡撈上來的。

  缸口用了白布濕泥和稻草繩封住,這些東西已經被揭開放到了一邊,露出缸中的東西。

  半人高的缸裡,塞滿了米黃色的米糠腌膏。

  空氣中都是米糠腌菜特有的香味。

  那堆米糠腌膏被扒拉開來,露出埋在裡面的半個人頭。

  這人頭腌得發白,五官上糊滿了米糠,看不清模樣,分不清男女。

  黑色的頭發,夾雜在米糠腌膏裡。

  沒有什麼臭味,反而都是香氣。

  鄭連回頭看了一眼,又低頭去吐。

  魯建興一手握着刀,一手給他拍背。

  那負責的官吏看見沈晏的臉色,汗如雨下,急忙點了站在一邊的一個水手問道:“章順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這是什麼東西?”

  那個被點名的章順,聽見自己的名字就一哆嗦。

  一臉哭相地走出來,開口道:“這,小的也不知啊!我們就是看水上飄着河神漬,就撈起來,打算加加菜。”

  “河神漬?”趙鯉嘴裡都還滿是腌菜的味道,難受的開口問道。

  趙鯉長相讨喜無害,在有些時候,是很有用的。

  至少倒黴水手章順看她面善,就松了口氣,對她将事情娓娓道來。

  原來在清崖縣,有一種習俗。

  在每一季,都要舉村舉行祭祀。

  早些年,這種祭祀十分野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