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連手一捏,将手中拳頭大小的紙包捏碎。
白色礞石粉均勻的灑滿全身。
在應對某些東西時,保持安靜和保持移動,都是上佳選擇。
外邊荒山野嶺且在下雨,貿然出去并不是上策。
鄭連一頭一臉的礞石粉,抄起長刀。
就在這時,他從夢中梁生指示的窗子方向,聽見了一些除了雨聲之外的東西。
鄭連蹲下身潛過去。
沒有開窗。
這種老舊的窗棂吱嘎作響,打開無異于暴露自己的位置。
鄭連直接探手戳破了糊窗的白棉紙,湊眼去看。
他一直沒有點燈,已經适應昏暗的光線。
天邊閃電一閃,借着光鄭連看見一個影子,正緩緩的從客店正門大喇喇的走進來。
那身影不急不緩的行走,一直保持着一個十分均勻的速度。
被雨水淋得濕漉漉。
身上是層摞層補丁的黑青布裙。
頭上也蓋着一層碎布攢的大頭巾,看不清臉。
極佝偻矮小,看樣子很像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媪。
但鄭連卻很确定,這絕對不是人,也不是什麼善物。
它好似是走不穩般,扶着一隻木質的拐杖。
天上閃電亮起又熄滅的瞬間,可以清楚的看見木質拐杖的杖頭頂端是一個頭骨。
一個不過小半個拳頭大小的嬰孩頭骨。
下邊連着一小截拇指粗細的脊柱骨,還墜着一個金黃色的鈴铛。
握着拐杖的手,好似枯樹皮。
十指是髒污增生的暗黃指甲,像鳥類的爪子。
每走一步,杖上金色鈴铛就響一聲。
這鈴铛聲,極空靈。
穿透夜幕,雨簾,清晰的傳入人的耳朵。
鄭連聽見這鈴聲的瞬間,便覺頭一陣暈眩。
一股強烈的睡意傳遍全身。
他腳一軟,膝蓋咚的一聲嗑在地上。
走進客店的那東西,耳朵極尖,它忽的擡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