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有點醫學常識,會自己配些止血止疼的藥粉。
因而是十裡八鄉,最有口碑的裹腳婆子。
她在鞋底磕了磕煙鍋袋,随手把銀錢塞進荷包,就走上前來:“先讓我看看腳!”
一邊說着,她一邊打開小箱子。
這口箱是她家傳的,上好木料,裡頭分作小格。
原本裝着收生活人的小銀剪子等。
但裹腳不需那些,夏嬸就全給賣了,置換成針線、碎瓷、白棉裹腳布等。
許是用的時間長了,箱子裡總帶着點血腥味。
聽了夏嬸的命令,領她進來的婦人急忙配合。
叫兩個坐在木床上的女孩露出腳來。
當娘和當嫂子心境不一樣,裹腳這樣的好事,就想先緊着自家閨女。
婦人撩開右眼下有痣那女孩的裙子,叫她褪了鞋襪。
“這是我女兒,阿芸,今年八歲。”
女孩的腳闆露出來,夏嬸就皺緊眉,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:“才八歲怎生得這樣一雙大腳闆?”
“這腳碼比得上人家十多歲的了。”
夏嬸幹這行,很清楚這女孩的腳不好弄。
天生一副大腳闆,怎麼裹也不好看。
她的尖酸讓婦人和那個叫阿芸的女孩,同時露出焦急又難堪的神色。
婦人讨好的讪笑,眼底都是哀求:“求夏嬸上心些,替我女兒裹好看點。”
那夏嬸嘴裡還叼着煙鍋袋,沒好氣道:“另一個呢?”
她看向坐在床上神情緊張的另一個女孩。
“這是我的小姑子,今年十歲。”
宮戰人偶一樣困在這小女孩的身體裡,被自稱他嫂子的婦人撩開裙子,褪了鞋襪。
一雙腳像是商品一樣,被人打量。
他現在雖然迷迷糊糊,但還是從心中生出一股羞惱。
隻是受困在這小女孩的身體裡,什麼也幹不成。
身不由己地張嘴哀求道:“嫂子,我不裹,我害怕!”
話未說完,她嫂子便溫言勸道:“莫要胡說,能裹腳是天大的福分。”
“可是,以後連路也走不成了。”小女孩怯生生地擔憂着。
“能嫁入高門大戶,哪裡還需要自己走路,以後什麼活都不必自己幹了。”
婦人說着這些時,眼裡有憧憬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