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戰大喊着。
徐玉也是畏懼的,隻是兩人畏懼的東西不同。
宮戰畏懼于未知的恐懼,還有不知何時能解脫的絕望。
而徐玉卻是畏懼于冰冷的現實。
坐在床上的男人,看着和她爹爹一樣老。
看她時冰冷像是看物件牲口的眼神,也是一模一樣。
這就是她的丈夫,她未來人生的支配者嗎?
徐玉露出畏懼神色,沒有第一時間回應。
便被一雙鐵鉗子似的手,狠掐了一把。
王家秀才的老娘年輕寡居,用這雙手獨自養大兒子,是她最驕傲的事情。
現在她這雙手,掐在徐玉的腰間軟肉上,狠狠一擰。
對付上一個媳婦的經驗告訴她,掐這最疼。
“真是個喪門星!耳朵聾了嗎?”
老婦的呵斥伴随着劇痛響起。
徐玉猛然回神。
她沒有喊疼沒有閃避。
這疼痛讓她回到現實,她急忙搖晃着去倒茶。
走得急了,小腳生疼,裙擺晃動。
這一幕落在床上的王秀才眼中,他喘着氣,眼中閃過不喜。
媒人說媒時,說過是個有規矩的。
現在看來,到底小門小戶出身,儀态差,縮手縮腳上不得台面。
等徐玉搖搖擺擺擡來茶水,他才冷然道:“誰叫你這樣給夫君奉茶的?”
徐玉雙手端着茶盞,茫然擡頭。
還未出聲,便被旁邊的老婆子硬按着跪了下去。
膝蓋嗑在地上,咚的一聲。
徐玉吃痛,險些丢了茶盞。
擡頭便看見丈夫和婆婆居高臨下的眼神。
“我隻教你一回,在有頭有臉的人家,妻子給丈夫奉茶要跪着!”
王秀才的娘親其實哪知道大戶人家什麼樣子?
她的倒黴兒子一把年紀才熬出頭,中了個秀才。
剛中秀才放縱得意了兩天,便得了痨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