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大多數時間,還是迷迷糊糊的昏睡。
他如此,叫周圍人都笑話不已。
笑他情種,老樹開花。
笑他行為不端,笑他不慈,定要給子女招惹一個麻煩,臨死還記挂着幼妻。
在床上躺了許久,大夫的背上生出褥瘡,身子都漚爛了一大塊。
他短暫的清醒,讓長子很高興。
可父親醒來,隻拉着他的手,叮囑他将婚期提前。
定要在他死之前,将徐玉接進家門。
大夫的長子看見他靠在枕上花白的頭發,隻覺心中煩悶。
他不願違逆父親,可也不想有一個隻比他女兒大一點的繼母。
也不想有徐家那樣的親戚。
大夫的長子唉聲歎氣地着手準備着婚禮事宜。
大夫已經起不來身,明眼人都知道,他的生命将要走到盡頭。
拜堂自然是不可能的,今日長子便尋來一雄雞替代。
雄雞雞冠雄壯,長子方才從市集上挑好,提回家中,便聽藥鋪小二道徐家來了信。
大夫的長子展信一看,頓時手一顫。
徐家阿玉,投缳自盡。
徐玉簪着大夫送的銀簪,為他服白,将自己挂上了房梁。
或許是有所感應。
這廂信讀完,死訊送到,後邊傳來一聲驚叫。
大夫死了。
……
窒息,從頸部開始。
忍不住吐出舌頭來。
眼睛發脹發痛,眼前的黑暗中閃爍着銀色亮片。
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。
隻覺得無力的感覺傳遍全身。
宮百戶眼睜睜看着徐玉将自己挂上房梁。
内心喝罵不已:“她是騙你的!”
“為何不先去證實一二?”
可宮百戶并不理解,一個常年壓抑的人,被扯斷最後一絲麻繩的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