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久,聲音一頓。
紋身師直起身子。
在這院裡,始終不稱手,他一直彎着腰,直起身子時,便發出清脆的沙沙聲。
此時擺在他面前的隻有兩樣東西。
一張完美剝下來的人皮,和一個失了皮子,渾身被醬色血漬以及粘液包裹的人體。
紋身師臉上挂着滿意的笑容,從箱裡取出一瓶一瓶的不知名藥劑,在皮子内部塗抹。
沒一會,這皮子内部的血漿變淡成一種透明的油脂。
油脂随着紋身師的揉按,滲透進了皮裡。
這從人身上剝下來的新鮮人皮,竟然一點點褪去血腥,光澤也與活人一般鮮活。
紋身師滿足地欣賞着自己的傑作,口中輕哼着小曲,将這皮子珍而重之的卷起,收納進一個圓形竹筒裡。
他哼唱的是江南常聽的紅梅小調,隻是從他嘴裡哼出時,竟是有鼓有鑼,如同嘴裡養了一支戲班,男女老少競相登場。
收好皮子,紋身師才笑眯眯地看向猴子。
“弄髒了您的家,不好意思。”
紋身師看着胸口劇烈起伏的猴子,話卻不知是對誰說的。
“這垃圾,我就帶走了。”
說完,紋身師彎腰去,捏住猴子的雙腳腳踝将他翻了個身面朝下。
然後擡腳踩住猴子的背脊,一點一點用力。
腳踝慢慢靠近後腦勺,脊骨發出清脆骨骼斷裂聲。
猴子就這樣被對折了一道。
比劃了一下大小,紋身師又故技重施,将猴子再折了一道。
屁股靠向後腦勺,中間墊着猴子自己的腳後跟。
這樣折疊後,現在的猴子大小剛剛夠放進紋身師帶來的箱子裡。
紋身師滿意極了,他将折成一疊的猴子臉朝上,整個塞進箱子下層的空間。
猴子沒了眼皮遮擋的眼珠碌碌轉動,劇烈之時可見眼周骨骼肌的跳動。
朱厭刺青賦予了猴子超強的生命力。
這股力量被刻意保留,支撐着猴子受此重創折磨後依舊活着。
猴子已經不知痛為何物,現在的他滿滿當當塞進方形的箱子裡。
肉嚴實嵌合在箱中。
沒了狸貓的壓制,卻沒有喊叫的力氣,隻從喉中擠出一些氣音。
他無助的仰望着天上一輪清月。
紋身師笑眯眯地探頭過來,将箱子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