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鯉的話說服了田齊。
田齊從後腰摸出革索,将這瞎了一隻眼的狸花貓像是捆豬一樣,四爪捆起。
趙鯉三人成品字形,朝裡間走。
和張荷描述的一樣,屏風後是一個小小的工作間。
在心眼視覺下,這小房間裡滿是骴氣。
若無詭絲,幾乎無法辨别畫皮藏身之處。
伴随着這股骴氣,趙鯉三人都聞到了充斥整個房間的酒香。
過了這小小的工作間,趙鯉照舊一腳踹開通往後院的門。
後院黑黢黢,一片寂靜。
院中影影綽綽擺滿了酒缸。
田齊上前,掀開一口執燈看。
缸中酒液渾濁,其間沉浮着一具無皮的軀體。
不知這畫皮用了什麼法子,這軀體并不發脹,老實的團身抱膝坐在缸底。
仰着頭,嘴巴大張,渾濁的雙眼在酒中泡得滿是血絲。
田齊眯眼去看時,缸中屍體忽的轉了一下眼珠,露出哀求神色。
田齊忍不住後退了半步。
“還活着。”趙鯉也探頭看了一眼。
得出結論後,她擡眼掃視了後院擺放的數十口大缸。
詭物無心,這畫皮曾經應該也是人類。
不知為何變成這模樣,其惡性惡行甚至還超過一些天生天長的妖物。
該說,真不愧是人類嗎?
趙鯉叫田齊先行蓋上酒缸蓋子。
待事情處理完畢,這些人自然會得到解脫。
這後院實在雜亂,三人行走之間,小心翼翼的田齊又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在叫他。
田齊沒有回頭,繼續往前走,便見一個人影站在燭光的邊緣。
隻一眼,田齊心神巨震。
多年前橫死的袍澤站在不遠處。
滿身鮮血,四肢都是木頭雕的。
嘴巴一開一合問道:“田齊,你是否有好生照料我的家人?”
“我的妻子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?”
‘他’的音調是田齊十分熟悉的,隔了多年無法忘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