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鯉提步上前,還想再進一步确認一番。
那臉被砸扁的中年美婦已是嗖一下遁入黑暗之中。
隻留下一隻亮着的蠟燭。
趙鯉彎腰撿起蠟燭的同時,順帶又從地上摳了一塊碎磚在手中抛玩。
阿白被沈晏抓着讀書,也算通了人性,知了人事。
沈晏曾告訴它,要好生跟着趙鯉保護趙鯉,這樣就可以适量縮短念書時間。
可是阿白覺得,趙鯉完全不需要它保護。
小蛇喪氣的咬住自己的尾巴,裝成一條白色璎珞項圈。
趙鯉繼續向前走,前面陸續又出現了幾個人。
從趙鯉的便宜兄長,到趙鯉的渣爹……
趙鯉跟畫皮做遊戲一般,淺笑看它表演,兜頭便是一記青磚砸去。
正想譏笑兩句,趙鯉突見前方的黑缸旁躺了一個人。
趙鯉臉上的笑容悉數收斂。
地上的人是沈晏。
‘他’雙目緊閉,身上的衣服都被鮮血浸透,身下血泊半凝固成凍狀。
一縷發絲黏在他的臉頰邊。
破損的衣料包裹着半截斷臂,斷口處不規則的骨茬觸目驚心。
趙鯉頓住腳步,面無表情的觀察着‘沈晏’的屍身。
身側突然傳出一聲笑:“好一個冷情的人。”
“此刻才有半分動容。”
紋身師的臉,從缸邊探出。
隻是此刻他已經沒了人形,皮子蛇一樣纏繞在酒缸上。
隻有一張油光滿面的臉,在燭光下反射着油膩膩的光。
趙鯉側頭看它:“你這樣正大光明地出來,倒是膽大。”
紋身師的人皮吃吃輕笑:“反正您不打算放過我,何不放手一搏?”
它吐出一條黑色的舌頭,這長舌在空氣中搖擺,吐口說出妖言惑語:“我們做一筆買賣吧。”
“你不是很擔心這個男人的安危嗎?我可告訴您将來發生什麼。”
畫皮探着頭往前:“我隻需要一些刺青的材料。”
“那些喇唬渣滓,活着也沒甚用處,您何必苦苦相逼?”
“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同我做筆買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