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陶酒壇順勢滾來,趙鯉從地上提起。
想也不想拍開封泥,直接整罐倒在了自己身上。
老鼠身上帶着什麼,趙鯉很清楚。
她可不想接觸過這些老鼠的自己,變成污染源,将整個成陽拉入黑死病地獄。
烈酒燒得臉生疼,趙鯉渾身連着頭發絲都濕透。
在酒液中蹭幹淨鞋底,這才敏捷跨過火盆。
衣角的烈酒滴下,在火盆中濺射出一串藍色火星。
在小巷末端,立着一尊系挂紅綢的狴犴像。
趙鯉毫不猶豫的上前,撚起一炷香,恭敬一拜後插入香爐。
線香的煙霧,繞趙鯉飄了一圈。
趙鯉忽覺方才被催瓷割破的掌心一痛。
一絲絲粘稠惡臭的黑霧,從掌心的破口抽出。
随後,這黑霧,被線香的煙霧絞殺。
臨消散前,發出一聲尖銳的吱吱聲。
趙鯉垂頭看掌心的傷口。
隻這短短時間,傷口邊緣就翻卷發白。
掌心的紋路上,可以看見一塊黑色斑塊漸漸消退。
她長長松了口氣:“多謝狴犴大人。”
這種詛咒般的污染,趙鯉想要自己驅散,還需費點事。
狴犴大人做事果然夠慷慨。
确認自己身上沒有留下隐患,這才轉頭看向焦急的阿詹。
“沈大人呢?”
阿詹看她一身狼狽,得了她許可才上前說話:“沈大人正領人手,在成陽撤離百姓。”
“特意遣我來接應。”
聽見沈晏已經着手安排百姓撤離,趙鯉長長松了口氣。
再不耽誤,直接道:“你去城中,征用烈酒,送去給沈大人。”
“告訴沈大人,桂花巷下已成鼠巢。”
趙鯉一邊說,一把擰了一把濕淋淋的衣裳:“遷移出來的百姓,務必仔細檢查,烈酒消毒,尤其小心老鼠。”
阿詹不是尋常校尉,聽見趙鯉所說,腦海中迅速閃過瘟疫二字。
頓時面色鐵青。
又看趙鯉渾身濕透,要去牽馬,有些不解:“阿鯉小姐,你要去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