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攪着胡蘿蔔的似的手指不說話,他并沒有聽進去村長的話。
眼睛還斜斜的看向那滴已經在地上洇開的血。
村長見他這副模樣,氣惱至極。
用方才按熄的煙鍋袋去燙他,燙熱的黃銅煙杆按在男人的胳膊上。
男人這才回神,抹掉下巴淌出的涎水:“什麼事,爺爺。”
一邊說,他一邊揉了一下胳膊上被燙傷的地方。
好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。
見他這樣,村長更是生氣。
還要責罵,站在一邊的老婦道:“阿鲛他還是個孩子,你罵他做什麼?”
說着上前回護。
看樣子,這老婦應當是村長的老妻。
名為阿鲛的高大男人怕看他爺爺發怒,便縮在老婦身後。
老婦是個潑辣的,手裡還拿着那團襁褓。
身上穿紅挂綠,花裡胡哨。
雖背佝偻,說話卻很有條理。
護着孫子,老婦答道:“現在那些賤皮子,再怎麼折騰都不哭了。”
“又有好幾個死了的。”
老婦忍不住抱怨:“早叫你們收斂點,全弄壞了。”
村長看不得老妻護人的模樣,也聽不得她碎碎念。
沒好氣道:“死便死了,再引些來便是了!”
村長咬緊腮幫,他想着村裡那些陌生人,想着那幾箱金燦燦的金子。
也不知是内心莫名的危機感,還是黃金看得見摸不到的惱怒。
村長脾氣格外暴躁。
看着那個叫做阿鲛的男人,擡手要打。
老婦便又護住。
三人在魚骨屋中老鷹捉小雞似的團團轉。
旁邊人就像是在村口看熱鬧一樣,圍着笑不停。
一時間倒沒人在意剛才的小插曲。
也沒人在意台上那小小的,還在喘氣的半截身體。
看老妻護得很,村長有些氣喘的停下腳步:“我先下去看看。”
他說完,将握着手裡的煙鍋袋别在後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