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他一身華服,在田齊打掃戰場撈屍時,是重點關注對象。
繩索套着脖子撈上來,經辨認确定了是高勳的兒子。
泡得發白的屍首,便帶到了此處展示。
在他旁邊,是高勳的族侄高沉,當日堵截趙鯉等人的高捕頭。
曾經水宛城中威風八面的高捕頭,此時面色青紫,胸前凹陷出一個巨大、血肉模糊的坑。
應是被馬蹄踩踏而死。
同樣被麻繩拴着腳脖子,倒掉在立起的木架上,雙臂垂下。
這兩具屍體,對高家人來說非常有威懾力。
讨饒的怒罵的,各種聲音響個不停。
也有乖覺察覺官府用意的,高聲哀求着:“勳叔,你出來吧!真要看着我們去死嗎?”
然而任他們呼喚,站在高處監視的靖甯衛始終沒有發現有高勳的蹤迹。
水宛事件實在太過惡劣,已是軍隊接管的狀态,便也不講究什麼程序。
将軍霍宗是個殺胚性子,午時已到,紅簽一丢,滾滾人頭掉了滿地。
竹竿插上,朱砂腌了懸挂示衆。
這一家子的人頭,對現在動蕩的水宛來說,威懾力再強不過。
至少,在臨時遷出盛茂坊居民時軍民和諧,沒有一個刁民敢出現。
緊急遷走居民,在盛茂坊四方布下狴犴像的同時。
西碼頭祭壇尋找工作,還在繼續。
趙鯉頂着太陽站在高處。
也不知是不是故意,西碼頭格外的髒。
本身便爛泥滿地,來往漁船傾倒的魚汁垃圾,更是将此處漚得如同垃圾場。
從盛茂坊中征發的壯丁,肩上挂着糞兜清理污泥。
底下的陳年老泥一翻,臭味堪稱可怖。
幸而豪氣沖天沈大人,每日八百文工錢的高價,讓不少人遺忘恐懼前來。
在将近六百名民夫的努力下,午時剛過,那邊高家人血未冷,這邊便有了發現。
得到消息的趙鯉臉上蒙着布巾,一路小跑。
踏着滿地濕泥污物,來到了有發現的地方。
一個向下的洞口,邊緣不停有黑色臭水滴下。
周圍人莫不掩鼻,隻有玄虛子老道,手裡拿着一個羅盤,不停轉悠。
在他身後,跟着一個黑衣黑鬥笠的人,身形僵硬,木頭人一樣走動時,時有嘩啦鐵鍊聲響起。
不必想也知道,是玄虛子祭煉的遊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