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趙鯉已經扭回頭,雙手放在膝上,死死盯着眼前的案幾。
模樣乖巧又老實。
方才趙開陽的慘叫十分刺耳,十分有威懾力。
周圍考生都如趙鯉一般,不敢擡頭。
一片寂靜中,趙開陽猛咳幾聲,再無力質問,趴在桌上直喘氣。
靜待幾息無異常,趙鯉這才猛松了口氣。
第二次她看得分明,将趙開陽抽得生魂離體的,好似是一隻白色哭喪棒。
是陰差。
趙鯉咽了口唾沫,不敢造次,探手捉起面前的毛筆。
深吸了一口氣。
強令自己回神,提筆看向眼前的試卷。
無論會不會,先将大名寫上。
然後,另想他法。
這廂趙鯉被迫應試,祭台外,沈晏立在木質寨牆上。
天越發的黑,遮天蔽日的烏雲罩在頭上。
西碼頭上,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。
霧中藏匿無數屍骸。
這些屍骸肢體有些完整,有些缺失。
卻都目标一緻,朝着這邊而來。
它們的脊骨上,牽着一條血管,牽線木偶一般,從四處湧來。
沈晏面無表情的看着下方的屍潮,緩緩擡手,然後揮下。
“放!”
如雨一般的箭矢,箭頭上塗抹着雞血朱砂,急射而去。
後趕來的田齊、宮戰分立沈晏兩側。
指揮着靖甯衛次序放箭,輪換上弦。
一些屍骸從濃霧中走出,滿身臭泥匍匐而來。
嗖嗖之聲不絕于耳。
這些屍骸保留着生前的神志,知道懼怕箭矢利器。
奈何便是恐懼,也被相連的血管強行驅來。
朱紅箭頭深深咬入幹枯的軀體。
本是死人的它們如被硫酸灼燒,哀嚎之聲不絕于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