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股味道遊蕩在四周,忽左忽右。
并不靠近也不離去。
躺在金紅綢緞裡的威廉騎士,原本應該生着一雙冷酷的灰藍色眼睛。
現在瞳孔擴散,虹膜變成了渾濁顔色。
他整個人都在以可怕的速度融化。
太陽下山前,右腮尚且完好。
太陽下山後,方才半個時辰不到,便兩腮都爛得隻有一丁點肉絲牽着下巴。
他烏紫色的舌頭蛇一般彈動,想要發出些音節。
一旁的苦修士,緊緊握着他發黑的手,誦念禱詞的聲音越發的大。
試圖幫助他恢複些神志,對抗異國邪神的蠱惑和召喚。
趙鯉行事就簡單粗暴得多,尋來一根處理過給狗磨牙的羊喉管,插管一樣捅進了威廉騎士的喉嚨深處。
硬質的羊喉管,擴張威廉騎士喉嚨同時,死死壓着他的舌頭。
讓他絕對沒有機會,說出任何一句同意交換的話。
趙鯉手法粗暴。
過程中,苦修士數次不忍别開頭。
但他沒有說話。
四海會館雷德明等人,還在監視之中。
苦修士知道,從眼前這少女的表現來看,她擁有比教廷懲教處的審判官更冷硬的心腸,會毫不猶豫下達屠殺的命令。
且,是他們将麻煩帶到了大景這個陌生的國度,他們便負有責任。
苦修士垂下羊毛氈般膩着油污的頭。
趙鯉對他的表現也很滿意。
用一根麻繩緊緊勒在威廉騎士口中,固定住那根羊喉管。
她手上的鹿皮手套,已經沾滿了黑色粘液和血。
将手套扔進一側的火盆,趙鯉拾起酒壺以酒沖淋手掌。
碼頭邊擺放着兩排雞籠。
裡面都是雄雞,天色漸晚耷拉着頭欲要睡去。
趙鯉将手探進雞籠裡,掐着裡面紅冠雄雞的脖子,暴力将這些雞搖醒。
這些雞被她挨個折騰得發狂,在雞籠裡撲騰,腳爪亂抓,發出亢奮的叫聲。
每到此時,那股靠近的異味便會受驚飛速後撤。
而後不甘心的又在周圍遊蕩。
趙鯉一日未飲未食,握刀坐在雞籠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