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趙鯉名字的瞬間,他臉上黑須一翹,随即又一臉醉态道:“我哪敢打聽上邊人的行蹤。”
他像是醉得狠了,打了個嗝道:“趙千戶終究是個小姑娘,難免任性些,不愛來這樣的場合。”
宮戰眯着眼睛,靈台卻是一陣清明。
他的話叫黃明堂神情微動。
“是啊,小姑娘心性……”
黃明堂拾起一支筷子,應和着酒席上歌舞的樂點,輕輕敲着酒盅。
“不過這小姑娘,可是前途無量啊。”
“年紀輕輕,便得到了尋常人一生難以企及的位置。”
他歎了口氣,指了指自己:“我十年寒窗,十年勤政。”
又指了指宮戰:“宮百戶你北疆征戰,腦袋系在腰帶上。”
“現在卻都得叫人一聲趙大人。”
黃明堂有些失态的拔高音量,引來旁人的注目。
聽到黃明堂的半截話,旁邊陪坐的小吏臉色大變,像是屁股下裝了釘子。
急忙小聲道:“黃大人喝醉了!”
這小吏一邊勸,一邊偷瞄宮戰。
宮戰也是神情一變,他像是醉得很了,開口道:“誰說不是呢?”
黃明堂本在小吏的提醒下,有些清醒。
但宮戰的附和,讓他像是得到了什麼珍寶。
他用手裡的筷子,撥亂了面前的菜肴。
這些菜每一道都是用料上乘,大廚制作。
平民百姓一輩子不一定吃得到,現在卻成了黃明堂随意撥弄洩憤的道具。
上好的鵝肉戳得稀爛,黃明堂道:“人與人是不同的。”
“趙千戶是有福之人。”
宮戰端着酒杯飲下一口酒,看似咽下實則藏在喉中。
面上作豪爽狀,等着黃明堂的下一句話。
果然,接着便聽他郁郁道:“哪像我,那惱人的絲絹稅,讓我兩面不是人。”
稅?兩面不是人?
宮戰借着側臉咳嗽的姿勢,将口中酒液吐出在袖上。
還想聽黃明堂再爆出什麼大料時,黃明堂話鋒一轉。
推開身旁幕僚捂他嘴的手,低聲對宮戰問道:“宮百戶,你可知趙千戶真的?”
他豎起手指指了指沈晏所在的水宛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