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漆遮眼,狴犴自然無法看見這處的髒東西。
趙鯉按捺住,沒有在門前聲張發作。
隻是輕聲叫來馬全,命他立刻去驿館,将狴犴神龛移來。
再去找黃明堂看看能不能找到狴犴石像。
馬全領命而去,趙鯉負手踏進了江州百戶所。
像是看風景一看,看了一路。
江州百戶所中經曆司司務,陪笑跟在趙鯉身後。
這位司務掌管江州百戶所後勤,瞧着老實。
笨口笨舌的幹巴說了兩句好話,便隻知陪笑,沒有半點身在官場的圓滑。
趙鯉一一記在心上。
到了百戶所公堂,四下無人,趙鯉才驟然發作。
“陛下命供奉狴犴大人像,你們便是這樣供奉的?”
“莫不是旨意漏發江州?”
手邊一盞熱茶,被趙鯉摔到司務腳邊,碎瓷亂迸。
她含怒之下力道十足,迸開的碎瓷片劃破司務的臉頰。
趙鯉的質問,深究起來是十分嚴重的罪責。
無論是抗旨還是抗命,都是大罪。
沒料到剛才還好奇寶寶一樣,挂着笑意四處看風景的她突然翻臉。
司務一驚之後,猛地跪下:“是屬下失職。”
他跪得急了,正跪在碎茶盞上,薄薄的白瓷紮進膝蓋,血混合着地上的殘茶淌出。
不少跟随趙鯉進來的人,也都被她突變的情緒弄得一呆。
地上跪着的司務滿頭大汗,為自己辯解:“盛京政令下達後,經曆司迅速準備了神像神龛,隻是……”
這司務支吾了兩句,在道義和身家性命間選擇了後者。
“隻是武成武總旗道,怪力亂神不可信,我們堂皇正大就是最好的庇護。”
“因而……”
“因而你們便随意糊弄。”
趙鯉輕聲的詢問,叫這司務渾身一抖。
“小石像便罷了,石像上蒙眼的黑漆是誰做的?”
趙鯉又問。
這司務卻迷茫得很,一問三不知。
“當真有趣。”趙鯉一撩衣擺坐到了大堂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