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鯉與他們擦身而過。
終到了孫農的住處。
相比起擺放屍偶的院子,孫農的這處住處十分樸素。
樸素到近乎寡淡。
院門與稍有家資的農人家庭沒有區别。
趙鯉照舊想翻牆而入,踩着屋檐來到院中。
不料,手剛剛攀上牆垣,就聽見屋中有人道:“是哪位貴客?”
“好生進來吧,莫爬牆摔了跟頭。”
說話的蒼老男聲語氣平穩又親和。
與幻影中癫狂唱戲,在牆上摳抓時全然不同。
趙鯉一頓,放下了手,走到門前。
院門沒有關緊,一推就開。
趙鯉手搭刀柄之上,緩緩走進院中。
對面大大方方,她也不能失了風度。
若是……能直接宰了孫農,倒也不失為好辦法。
趙鯉心中念頭百轉千回,便見堂屋中獨坐的老者。
平心而論,眼前這穿着布衣的老者氣度極佳。
淡笑着沒有半點喪心病狂的迹象。
如孫元所說,他的義父曾是這天下最和善的人。
面前的老者面白無須,手中捧着一盞粗瓷茶杯。
垂頭淺淺飲時,眉眼溫順。
見了趙鯉,他像是一個長輩與晚輩說話,笑道:“你見着她了?”
他話說出口,立刻搖了搖頭:“老糊塗了,話沒說清。”
他看着趙鯉又問道:“你見着我了?另一個我。”
趙鯉靜靜立在一邊,眼睛忽閃忽閃,直白道:“見到了,我還燒掉了你的屍皮偶。”
她這縱火犯坦然相告,孫農卻不像她想像般生氣。
反而笑着搖頭:“真是頑皮。”
他宛如長者,看一個不懂事的後輩,一點沒有計較的樣子。
趙鯉奇道:“你不生氣?”
她試探着,眼睛不安分的四處看。
想要看眼前的孫農還是不是人,也在斟酌,要不要暴起殺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