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靠近中心,燒焦的動物屍骸反倒多了起來。
一團水霧籠罩衆人,隔開餘煙和灰燼。
行至中心,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巨大的空地。
多子鬼母的菌絲燒而再生,這片地方便比别處更多了幾重磨難,地面都燒得發白。
趙鯉踏着一掌厚的灰燼,緩步走進。
白石祭台所在的那條地縫,已經嚴實合攏不見蹤迹。
她輕按眉心,打開心眼。
視線頓時被灰色線條充斥。
可見合攏的縫隙中,還有骴氣。
但此處已經徹底沒了多子鬼母的蹤迹。
趙鯉心中一定,卻見沈晏越過她,走到一處。
他張開右手掌心,足尖在灰燼中試探了一下。
馬全會意,立刻吆喝着領人上前,照着沈晏指示的位置掘開灰燼。
還帶着些熱度的灰燼挖掘開,趙鯉便是一愣。
灰中躺着一根扭曲的烏色樹幹。
敲之如金石,锃然有聲,觸手冰涼。
馬全不由回頭看趙鯉:“趙千戶?”
趙鯉點頭道:“無妨,挖出來。”
她心中已有猜測,可見着這半人高的樹根被掘出,還是心中一酸。
小老虎圍兜已經燒得幹幹淨淨,立在灰燼的半截烏木像是某種抽象的雕塑。
隻見得三根根須纏繞,緊緊相擁。
是張晖爹娘在這世間的最後一點殘碎。
趙鯉蹲身摸了摸,對馬全道:“想法子運走,送到……”
趙鯉想着,照大景的規矩将他們送歸故鄉安葬,卻一時記不清他們的家鄉在哪。
隻求助的看向沈晏。
沈晏略一思索後,答道:“在泰州。”
那場躲貓貓害死三個靖甯衛,張鈞這在逃人員的資料沈晏自然是牢記的。
他低聲叮囑馬全,将此物運出,送回泰州。
趙鯉輕輕在這根烏木上摸了一下,站起身來,道:“此處應當無事了。”
站起身時,她下意識去扶腰上的刀柄。
摸了個空,這才記得自己的佩刀已經在戰鬥中遺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