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不提那樁醜聞帶來的巨大負面影響。
合計整六百兩紋銀的欠款,讓雷德明眼前一黑。
他不是沒考慮過此事有問題。
可是迷糊的約翰騎士,在欠條上按下拇指時一切都成定局。
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。
他們的教義,不允許他們拖欠。
想着,他面帶苦澀将酒盞中蜜酒一飲而下。
宮戰換了貼心老哥面孔,友好拍着雷德明的背:“勝敗乃兵家常事。”
“你們确實有手段,可我大景也有能人。”
“你們看開點。”
雷德明難得聽他說句寬慰的人話,正要感激,便聽宮戰接着道:“隻是要記得還我錢!”
“那可是一百兩啊!”宮戰咂摸着嘴,“我大半年的月俸,年底家裡老娘還等着建新房呢。”
“也是咱們這共患難的關系,我才舍得借。”
酒宴氣氛輕松,宮戰友好的拍着雷德明的肩膀。
但說的每一句話,都沖着雷德明的肺管子去。
雷德明喉嚨癢癢似地咳嗽兩聲,正想問問宮戰他家那新房能不能等後年再說。
一旁趙鯉插嘴道:“嗨,酒桌上提什麼錢呐。”
她沖雷德明甜蜜蜜地笑:“我們來說點輕松的吧。”
“聽說,那位約翰騎士招惹上了爛桃花,還上了公堂?”
雷德明渾身一僵,隻求趙鯉别再說下去。
“哎喲,還有這熱鬧?趙千戶細說說!”
宮戰立時将他的案桌移過來些。
雷德明笑容尴尬到了極點。
約翰騎士被人送回館驿,黃昏時才清醒一些。
經過查驗,他的身上并沒有任何迷藥的殘餘,隻有濃烈的酒味。
經過問話,這位騎士自己都說不明白,他究竟做了什麼。
隻知那被救的女子,邀他飲下半盞殘酒。
年輕氣盛的騎士,見得花容女子含羞帶怯的邀請,他一時把持不住,就着酒盞上胭脂唇印,将那盞酒水飲下。
接下來,便開始神志模糊。
這樁無頭冤案,泰西人隻得捏着鼻子認下。
這些苦楚,雷德明無法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