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5章(第4頁)

  抓撓了數下,泥土湧動。

  一個個同樣黑發披散,惡臭無比的身影,從泥中鑽出。

  它們壓過枯黃蓑草,一邊哭泣,一邊朝着顧長衛爬去。

  黑暗中隻見得影影綽綽。

  眼睛逐漸适應了黑暗的顧長衛,隻覺眼前再次被黑影遮擋。

  “生,生。”

  這些從泥中爬出,還帶着根須的黑影,一邊回答着,一邊沖顧長衛伸出手來。

  “饒了我吧!”顧長衛發出無用的讨饒聲。

  他想哀求,卻發現自己一時已經記不得盲妻的名字。

  無數生、生的聲音彙聚,傳進了他的耳朵。

  “不生了,饒了我。”

  顧長衛耳朵裡爬進了什麼東西,軟乎乎的身子在他耳道内蠕動。

  他聽東西好似隔着一層膜,聽不太真切。

  身子也被一隻隻手拽住,動彈不得。

  他整個人平貼在地面。

  背脊靠着割人的蓑草好似喜床。

  那些掉下的蛆蟲,泥裡帶的甲殼就如他當年兜在衣擺中的紅棗花生。

  抱着他頭的那雙手越來越用力。

  彎鈎似的指甲,一點點,用緩慢得讓人驚懼的速度,按進了顧長衛的眼睛。

  顧長衛的眼球上,蒙上一層鮮血。

  他一張嘴便掉了滿嘴的東西,整個視野都發紅——如未熄的洞房紅燭。

  重重黑影,終将他埋住。

  野地裡,初時還聽他慘叫。

  沒幾息,便再聽不見一點叫聲。

  取而代之的,是一些黏膩的咀嚼聲。

  鄭連等人,立在木棚中全程旁觀。

  他們倒還好,玄澤‘看’得格外清楚,露出欲作嘔的神情。

  魏世見狀友好的,将自己喝着潤嗓的金銀花露遞去。

  “習慣習慣吧!”

  其實魏世自己也犯惡心,但在菜鳥新人面前總不好露怯。

  強行裝作無事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