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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蹲守,身上又是礞石粉又是桐油油灰的鄭連上前來迎。
“顧遠還在家中?”
趙鯉登高,望向顧家方向。
玄澤摘了臉上蒙着的黑布,肯定地點頭道:“在,清早時便如常人般洗漱。”
“隻是他的身上,沾滿了骴氣。”
玄澤出道,頭一遭遇上骴氣如此嚴重的情況。
便是在江州府外,被孫福弄死獻祭的一大家子也沒有顧家這般陣仗。
從數量看,顧家積存的未腐骨一定不是一具兩具。
否則顧遠身上,絕不會有如此可怖的骴氣殘餘。
沈晏負手站在趙鯉旁邊。
他今日未着公服,穿着一身玄色騎裝,巴掌寬的革帶勒住勁瘦腰身。
一路上趙鯉不知偷瞄了好幾回。
聽了玄澤的話,沈晏道:“曾參與拍喜打生的人,顧遠舅爺摔下山崖被狼撕咬成零碎。”
“接着又是無端起火,全家橫死。”
“還有那鄰居,被亂刃分屍。”
“亦是肢體不全。”
“那些殘肢,許被顧遠當做祭典之物,存放進了地窖。”
沈晏微微挑眉:“又或許,顧遠正在拿這些東西種花?”
他說着張開右手掌中之眼。
忽然,和玄澤同時咦了一聲。
趙鯉極目望去,卻見顧家院裡多了一個婦人。
這婦人穿着尋常的青布衣裙。
手中竹杖點點,摸索到了井邊,正費勁的打水。
她生得一副白臉長眼櫻桃口。
皮膚白皙,身材婀娜。
尤其腰臀比例極佳,是鄉間百姓最喜歡的宜男相。
除有眼疾這一點殘缺,根本不像是顧遠能娶得到的女子。
顧家院中,還停着一架牛車。
昨日顧遠拉着花盆去馥縣縣城時,在村長家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