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鯉回頭,還想說話,一件騎裝大氅兜頭罩來。
她還道是沈晏也怕自己這形象暴露于人前,要以大氅遮擋一二。
不料這大氅隻遮住了趙鯉。
聽得利刃锃然出鞘的聲音,又有利器砍在人體的悶沉聲響。
刺啦濺出的血——或者說某種汁液,濺上了趙鯉的腳面。
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也松開,啪嗒掉在腳邊,砸了她腳背一下。
趙鯉忍不住嘶了一聲。
她沒有立刻掀開罩着自己的大氅,而是等到聲響平息。
這時溫熱懷抱從後貼來。
兩隻胳膊纏上趙鯉的腰,袖擺上還沾着一些醬色血漬。
“阿鯉。”沈晏低聲輕笑,“不必擔心,亦無須解釋,我都明白。”
他在一日,破草爛花終究是下等。
說着,他的靴跟狠狠碾上地上那隻斷臂。
人首花生出的‘人’較之人類脆弱很多。
那支斷臂在沈晏的靴底,點點碾成骨肉泥。
趙鯉小心掀了罩在頭上的大氅,入目的就是這人一臉平靜的笑容。
隻是笑容雖平靜,動作卻殘暴得要死。
趙鯉見得遍地殘碎肢體,嘴角一抽。
将手上的大氅蓋在地上的殘軀上。
幸好,人首花沒有獨立神志和情緒,否則趙鯉定然得心生羞愧。
見她如此,沈晏停下動作。
什麼也沒發生一般,拂去趙鯉肩上的一點泥土。
隻是手像生了根,死死長在她腰上。
接着沈晏轉頭,看向魏世:“還不快收拾殘局,等上菜?”
他這番變臉,魏世早有預料。
聽他罵人反倒心中一松:“好的沈大人,沒問題沈大人。”
随着碎嘴子魏世的回答,讓現場凝滞空氣一清。
鄭連不需要罵,自快步上前來,接了沈晏手裡血淋淋的刀,随後收拾地上被砍得殘碎的屍塊。
馬全也将五花大綁的顧遠推進門來。
從村長家來到顧家的路上,被麻繩綁住的顧遠也不知遭遇了什麼。
到處都是傷,身上破爛得沒法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