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而有絹娘的蛛絲,細細密密将他傷處裹住,讓他痛苦稍減。
他像個木乃伊一般,隻留一雙通紅眼睛在外,掙紮之下,蛛絲斷裂。
絹娘是個好脾性的,先時還勸,但見蛛絲斷裂頓時生惱。
“啪”
織績的小手,控制着力道拍在了孫元臉上。
孫元承她救命照料之恩,挨一嘴巴子,什麼話都不敢說。
倚着床柱,可憐巴巴垂着頭。
但也犟着不肯躺下。
絹娘惱得隻想再給他一巴掌時,聽宮戰在門外道:“絹娘别傷了手,讓我來!”
被人叫來的宮戰,可不像絹娘那般溫柔有顧忌,上來一大嘴巴子抽得孫元眼冒金星。
絹娘聽得都一驚,忙想上前阻攔。
宮戰卻道:“趙千戶去送沈大人現在不在,絹娘你先出去,讓我來勸他。”
宮戰是從北疆戰場上退下來的,這世間最殘酷的地方便是戰場。
如孫元這樣的,他見過太多。
有經驗的一擺手道:“我最擅勸服于人,定讓他清醒。”
絹娘看他就覺得不靠譜,但孫元這狀況也不行,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去。
嘴裡叮囑道:“宮百戶,您……輕點啊!”
房門剛才關上,絹娘便聽裡面連罵帶打,忍不住縮了縮脖子。
所幸結果是好的。
周身腫了兩圈的孫元,和述及往事哭紅了眼圈的宮戰,兩人關系親近許多。
孫元不再抗拒治療。
……
那廂男人間奇怪的友誼增長,這邊趙鯉送走了沈晏。
水宛和江州府的事務堆積,陪趙鯉來一趟馥縣,他已是私心滿滿。
今日清晨便離了馥縣。
趙鯉送别了他,不開心的駕馬回制香坊。
到了下午時,泰西人開始治療孫元。
他們徹底檢查了大景這邊準備的屋子。
屋中陳設十分簡單,掘地三尺挑不出半點異常。
苦修士取出新煉制的油膏,香油。
往孫元鼻前吹了一些細碎的粉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