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還要喊,就聽趙鯉道:“老爺子,氣夠了過來商量事,鬼宴之事還不算完呢。”
一把年紀的人,最聽不得鬼字。
哆嗦了一下,跟着趙鯉回到廚房。
“鹽圈和香灰,再壓以百家錢,可斷絕陰神探聽。”
趙鯉對林道人道:“勞煩道長,在廚房布置一二。”
這林道人隻是鄉野道人,但從他之前舍命相護的舉止來看,是個中正的人。
趙鯉巡夜司哪哪都缺人,難得見一個有點底子的,早都動了收編的心。
現在使喚,隻是試探的一部分。
林道人對趙鯉的命令沒有半分抵抗,他認認真真吸收着趙鯉所授的知識。
言談舉止中,甚至帶上了幾分尊敬。
等他布鹽圈的時候,趙鯉在原家廚房摸了個蘿蔔。
在水缸裡涮涮,就像兔子一樣,用門牙咔嚓咔嚓啃掉了外皮。
見林道人和原老太爺幺兒看來,趙鯉耿直道:“我餓了!”
來這折騰那麼久,早餐那點吃食早消化得幹幹淨淨。
現在聞到滿廚房的香味,她饞蟲直翻騰。
原老太爺的幺兒,這才醒神一般:“是我過錯,大人想吃什麼?”
言罷,他挽袖子就要做飯。
趙鯉卻擺了擺手:“不必了。”
她想吃肉,但原家人服喪呢,哪能過分到叫熱孝中的人,給她做肉食。
“别麻煩了,我們坐下商量。”
三人分坐條凳上,趙鯉咬了一口蘿蔔,開口道:“有原老太爺的稻草娃娃在,今夜被邀來的餓詭,必再上門吃宴。”
它們再上原家門,鬼宴承諾沒有兌現,必然怨氣沖天。
便是原老太爺過世,滞留此處的餓詭也是十分棘手的。
餓詭一直是一種比較特殊的詭物。
餓死的過程緩慢而痛苦,因此所化詭物棘手又麻煩,可怖又格外可憐。
化餓詭,便受永無止境的饑渴折磨。
執念為吃,難有飽足。
餓詭形态萬千,有時并不是單一個體,而是某種執念的集合體。
就是因為形态太多,趙鯉才沒第一時間認出原老太爺身上的細碎咬痕出自餓詭。
趙鯉稍一打聽,便從林道人口中得知,數年前馥縣曾鬧過一次大規模的饑荒。
黃山村餓死許多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