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戰不搭理孫元,對玄澤道:“來,玄澤,就點韭花醬。”
玄澤裹得像粽子一般,倒黴孩子進了北地傷風就反反複複沒好過。
“多謝宮百戶。”
玄澤有禮貌的雙手捧着小味碟。
就在此時,外邊突然傳來争吵之聲。
衆人還沒反應過來,便聽啪的一聲。
緊接着,趙鯉的呵斥聲響起:“你算什麼東西?”
趙鯉這一聲呵斥,就像是一個開關。
鄭連和馬全放下筷子,魏世呸地吐出嘴裡的骨頭。
随着凳子吱嘎作響的聲音,幾人全站了起來。
魏世擡袖擦嘴,還聽玄澤這小子嘴裡不幹不淨罵了一句什麼。
孫元掙紮着半坐起來。
宮戰擲了筷子,道:“走,去瞧瞧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玩意,敢招惹趙千戶。”
他以舌尖剔去牙縫間的肉絲,率先打開房門。
剛一開門,他們又聽啪的一聲。
丫頭環兒腦袋暈暈乎乎,跌坐在地上。
趙鯉極力控制了力道,但三記耳光也險些将她腦漿子扇勻。
她趴在地上,淌出兩管鼻血。
忽而一陣狂風,從半掩的館驿大門卷入。
卷起趙瑤光的衣角。
她的眼瞳倒印着趙鯉的模樣,臉色煞白。
庫房兩場大火,連帶着燒了趙家大半家财。
加上鋪子莫名被擠兌,今年趙家整體過得緊緊巴巴。
趙瑤光這一季未制新衣,還穿着去歲的舊衣裳,緞地繡花鬥篷顔色發白。
這時見了趙鯉,她臉上狼狽一閃即逝,向後退了小半步。
咬住下唇,一時竟沒有與趙鯉對視的勇氣。
鹿皮快靴踏在館驿的地闆上,趙鯉披着靖甯衛制式千戶黑虎大氅,好整以暇打量着她。
“趙瑤光,好久不見。”
上下掃視了趙瑤光兩遍,她道:“看見你過得不好,我就放心了!”
眼前的趙瑤光,與趙鯉記憶中的那個人,完全不同。
長了眼睛的人,都能看出她的窘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