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經慌了神,連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。
謝意未曾表達,反倒是先威脅起來。
這慌神的忠仆,膝行上前,欲要抓住沈晏的袍角。
隻還未靠近,便先迎來一雙皂靴。
阿詹持手弩在側,哪能叫這些閑人靠近,污了他家沈大人的袍角。
沈晏眉頭緊蹙。
相比起這兩位貴人,沈晏更加在乎的是方才水下那一閃即逝的巨大魚尾。
他們所乘的船不小,對照之下,方才在水下以魚尾拍打船闆的東西,體型絕對不小。
随行靖甯衛皆持手弩,在船舷戒備。
這時随行大夫終于提着藥箱上來。
大景人工呼吸還沒那麼普及。
便是聽見些消息,大夫也不敢對甲闆上這兩人用。
這兩人救活了是大功一件,但若死了也是巨大的麻煩。
大夫可不願這時候實驗救人新法。
而是照着慣例,拖來條凳,令溺水者面朝下,擔在條凳上。
同時拈艾絨呈錐形,點燃将煙氣吹入鼻孔。
許真的是王族氣運庇佑,康王世子咳嗽兩聲。
口鼻嗆出許多清水,口中呓語兩聲,又昏睡過去。
林著即刻招呼着侍從上前,以毛氈裹住,将康王世子擡入暖和的船艙。
在輪到成陽郡主時,大夫卻廢了些周折,使了好些手段不見清醒。
沈晏探頭往水下看,再不見那巨魚影子。
不能回去與阿鯉過元日,他已十分心煩。
現在又出現這樣的事情,沈晏臉色越發難看。
立在成陽郡主兩步之外,正想詢問大夫還有沒有救時。
成陽郡主噗地嗆出一口水。
钗墜鬓亂的姑娘,擡起一張慘白小臉。
迷糊之中,她見一個身形颀長的男子立在眼前。
“救……”
她費力擡手,舉到半空手又墜下。
雙眼一閉昏厥過去之前,她隻嗅到一陣清洌木香。
一旁手還捏着艾絨的大夫,有點發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