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鯉像是沒看見他的反應一般,兀自道出最殘忍的現實:“你便是死在這,以王長期的人脈關系和那一條長舌。”
“你的死隻會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,你生前一定會塗抹上更多不名譽的顔色。”
“口舌如刀,那些人構陷罪責的本事,并不比靖甯衛弱多少,你難道不知?”
馮钰一直因焦慮而緊繃的身子一頓。
他緩緩垂下頭去,啞着聲道:“可我,沒有辦法。”
“沒有出路,沒有人可以幫我。”
他幾日未曾好生梳洗,額上發絲垂下,像是絕境中的狼。
“我隻恨不得撕下王長期的肉,可我連靠近都……”
趙鯉打斷了他:“不需旁人相幫,你可以自己幫助自己。”
變相勸人也需有個度,趙鯉擔心真将馮钰刺激壞了。
松口給了他一點希望:“有時候懲罰一個人,并不需要程序正義。”
靈氣複蘇天下大變。
後世也曾經有無數争議。
靈氣複蘇背景下,執法者是否應該堅持程序正義,各方争執不休。
法外狂徒趙鯉是實體勝利派,她悠悠然前傾身體。
“如今天下大變,你有更多的機會。”
“而我,會助你!”
趙鯉的話,讓馮钰死灰般的雙眼重新燃起星點光芒:“當真?”
“多、多謝趙千戶!”
眼前的少女在盛京在文人口中,彙集了天下的不堪。
但她一點點執掌的權柄,任何人難以忽視。
就像沙漠中的旅人,遇上綠洲。
馮钰的手都在顫抖。
趙鯉又道:“不必謝我,将執行複仇的人是你!”
見馮钰愣住,趙鯉從桌上撿了一塊點心遞去:“怎麼?你以為我會發動靖甯衛巡夜司,将王長期扣來大刑伺候?”
馮钰接過,卻不吃,愣愣問道:“那……當如何?”
趙鯉輕笑:“那不是美死王長期了?”
“他招了,外界諸人會說是被靖甯衛嚴刑逼供。”
“他不招死了,反倒成了翻在文人舌尖的正直之士。”
“左右都得好這種事情,王長期豈不笑死?”
得了希望,馮钰的腦子漸漸清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