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姓逸夫又想到,吳老四這王八玩意酒後吹牛,說他夜駕酒船時,曾聽見嘩啦啦水聲。
見蘆葦叢中有巨大獸形之物,背負沉重龜殼樣重物,發出沉重喘息。
邵姓逸夫不想則罷,他這一惦念,便在腦海中構想出一個似模似樣的玩意。
篷船急速行駛過水面,船後突然咕咚冒出一個巨大的泡,有大家夥将要出來。
還有指甲剮在船底的聲音。
一些白水炖肉般死白皂化的手,緩緩沿着船舷攀上。
篷船前進的速度,都拖得慢了一分。
邵姓逸夫打了個哆嗦,他欲要回首看,被一隻手重重按在肩頭。
他險些吓尿,回頭一看便見趙鯉無語的臉。
“你生得一張莽夫臉,想象力能不能别那麼豐富?”
邵姓逸夫身上的恐懼,惹來一些東西,喚醒了一些東西。
再讓他瞎想下去,恐會壞事。
趙鯉在他腦袋上掃了一眼,放棄給他後腦勺來一下的打算。
猛然抽刀,雪青長刀裹挾煞氣出鞘,咄一下釘在船上。
船舷上,哭泣着往上爬的手臂如見恐怖之物紛紛急退回水中。
邵姓逸夫腦中一片空白,下意識便要拍馬屁。
趙鯉一指船艙道:“去為供奉的晏公老爺上香。”
現在的邵姓逸夫,就是趙鯉叫他去跳茅坑他大抵也是肯的。
急點頭,奔入船艙中。
相比起他,一心駕船追的吳老四,滿心滿眼都是他娘子,身邊倒是清淨得很。
搖晃船艙之中,固定住的神龛上,木質晏公老爺像笑得眉眼彎彎,身披紅綠綢子。
邵姓逸夫點香舉在額前,喃喃禱告:“晏公老爺在上,求您大慈大悲護我們一程。”
“保我那兄弟和兄弟媳婦團圓,事後必奉雞羊,并為您老人家塑金身。”
袅袅青煙在船艙中萦繞。
帶着水澤腥味的江風,吹拂在趙鯉面門。
足下篷船忽而一震。
先是微妙的停駐一下,随後以可怕的速度向前行去。
這種速度已經不是一艘小篷船風帆能帶來的動力。
趙鯉猝不及防之下被帶動得踉跄一下。
待她站穩,忙趴到船舷邊看。
卻見小小篷船船底離水,船下一個巨大的黑影正馱着船前行,原本黑氣籠罩的水面頓時一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