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婚事可是晏公老爺允許的。”
他渾身濕透,趴在魚背上輕輕撫摸着大魚的鱗片。
他一介凡夫俗子,哪管得了那麼多。
從決意追上來那一刻,便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建設。
人也好魚也好,晏公老爺許的姻緣,這便是他媳婦。
他又道:“你别再走了。”
“回家去,我給你……”
本想說給她炖魚吃,但想到她本體,吳老四換了别的:“給你炖羊肉吃。”
趙鯉聽着吳老四的哄聲,無言背靠魚鳍。
于清心中有疙瘩,能不能解或就看此時。
趙鯉擰衣裳下擺的水,吸了吸鼻子,大冬天濕透實在不是什麼好體驗。
吳老四不是個能言善道的,劫後餘生的他絮叨着說,幹脆從魚樂巷搬走,以後住在水上。
将他家的酒船,改成水上的家。
趙鯉還聽他規劃道,若是以後生出小魚,便用網子兜着養。
要是生出個人,就當尋常孩子帶。
趙鯉默默探頭插嘴:“那,要是生不出呢?”
吳老四支吾了一下,還是道:“那便不生了,反正窮家破屋也沒什麼要繼承的。”
坐下大魚突然一震,女人的哭聲響起。
吳老四又去哄。
趙鯉從沒哪一刻覺得自己這樣礙事多餘過。
站起身想看看能不能尋到吳老四的船,到船上去,免得擾了人家。
她摸着魚背起身,未發現有船。
卻借着魚身隐隐發出的光芒,看見黑暗中影影綽綽的東西圍攏過來。
大的似是什麼陶俑石人,小的便是各種生物的骨殖。
泡在水中不知多少年月,翻湧着朝這邊來。
趙鯉當即揚聲喊道:“小心。”
也察覺到不對的大魚,尾巴一甩迅速遊動起來。
吳老四忙拽住一塊鱗片穩住。
趙鯉一手扶着魚鳍,一手摸向腰後革囊。
取出可夜視的秘藥,捏開外邊封着的蠟。
将藥丸扔進嘴裡,兩息之後,黑暗中雙瞳亮起暗綠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