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前金衣侍衛對玄虛子道:“恭送師祖。”
玄虛子頭也沒回,甩甩袖子算打招呼,領着趙鯉便走。
過了血池,出了殿宇。
見趙鯉還是那般精神恍惚,玄虛子道:“那便是沈晏,沈大人。”
靖甯衛指揮使,實際官職爵位數也數不清。
已成攝政王般的存在,朝中一手遮天。
玄虛子覺得這些常識性東西不必費口舌,隻是提點道:“你這樣的小姑娘,切記看人莫隻看外表。”
“那人是位高權重,是生了一張好面皮。”
“但他實際年紀不小,且很危險。”
說道危險時,他語氣中帶出自己都沒察覺的畏懼。
趙鯉默默颔首:“我知道的,真人。”
這個沈晏的危險性,何須玄虛子提點。
隻看外表,隻看這供奉的鬼王大殿,趙鯉就已經清清楚楚。
看她懂事,玄虛子又滿意幾分。
領着趙鯉回了欽天監。
玄虛子出行就是一輛小馬車。
行駛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,趙鯉撩起車簾,觀察當下盛京城的情況。
相比起隆慶十五年那個時空,這邊的盛京城繁華不在。
每家每戶門上張貼黃符,常見一些門臉以木條封住門窗,不知家中可還有活人。
見不到巡城走動的五城兵馬司人員,偶爾街角看見一個也抱着手臂躲懶。
遍地碎磚糞穢,沿街都是乞兒。
俨然一副末代王朝之相。
沿路,趙鯉還看見幾個已成廢墟的裡坊。
若所料不差,其中一個應當是曾鬧出女蛾的裡坊。
趙鯉不知,這個世界線的人是怎麼解決這些詭事,又付出了怎樣慘烈的代價。
見得三山街廢墟,心中戚戚。
欽天監還是白石白階,眼見破敗不少,石闆縫隙生出雜草。
玄虛子領趙鯉到了一間空院子前:“此處原本住着一對恩愛……夫妻。”
“幾年前殉情一塊去了,此處空置。”
“想來你也不會怕吧?”
玄虛子撫須,說這話時眼中都是試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