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鯉打量一圈屋裡,拒了他的糖:“你吃吧。”
她還不至于饞到小孩的糖都騙。
想了想,趙鯉從袖裡取出廬牲令給的那個油紙包。
打開來看才知道,裡邊也就是一些切絲的鹹菜。
小太監本期待的目光頓時一暗,直言不諱道:“你好窮。”
他本以為他已經夠可憐了,不料還有人連鹹菜絲都當寶貝。
趙鯉聽見外邊有腳步聲,可憐道:“這是太常寺廬牲令給我的,都舍不得吃呢。”
話音落下,門被推開。
名叫阿忠的掌司提着一個簡陋食盒進來,見小太監還要說些不中聽的,制止道:“不可胡說。”
食盒中是兩碗米飯,兩碟菜。
趙鯉收斂了,就鹹菜絲吃了一碗白米飯。
看她不敢夾菜樣子,掌司往她碗裡撥了好些菜。
待到吃完飯,天色已晚。
掌司看趙鯉可憐巴巴坐在桌旁,長歎一口氣:“你跟我徒弟阿福歇息一夜吧,明日随我一道去官署。”
趙鯉心中本糾結要不要做那卑鄙之人,聞言心中長歎一口氣,打消了某些念頭。
……
夜裡,趙鯉與小太監阿福一同躺在炕上。
炕上被褥單薄發潮,小太監卻睡得極沉。
趙鯉回望他一眼,從炕上起身。
扯了被子,遮擋小太監視線,她方才掀開裡衣。
趙鯉雖胸平,但腰部纖細,腰胯線條一看就是女子。
她不得不在腰上一層一層裹了白布。
也因此,她腰上很能藏東西。
在太常寺擦地闆時,順路順出的秃頭筆,藏在上身的狗血,還有黃紙。
沒一會,幾個小紙人身上描畫殷紅紋路,手牽手站起。
窗外雨還在下。
趙鯉回望還在酣睡的小太監。
門悄然打開又悄然合上。
一個小紙人獨留屋中的,順着被褥爬上炕。
用力将小太監臉上蒙着的被子扯開一些。
小紙手在他腦門輕輕拍了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