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鯉親曆過斬白鴨兔兒登仙案,也經曆過成陽鼠患、孤島鲛人之怨、水宛假城隍還有江州祭祀等等。
每一樁都是要命的大事。
那些東西密集在江南爆炸,趙鯉不敢想象江南已經成了什麼群魔亂戰場。
她這一停,老書蟲的高高揚起的戒尺險些就要落在她身上。
幸被沈晏喝止:“住手。”
先前玩鬧則罷,全當這老書蟲給趙鯉逗悶子,真打卻是不可能的。
有他出聲,方才還蹦蹦跳跳的老書蟲頓時一萎,收起戒尺。
躍到趙鯉先前放下的那本雜記旁,掀開書頁躺下,然後蓋被子一般合上。
趙鯉去翻書,那雜記就像是被漿糊粘住一般,再也翻不開。
趙鯉看沈晏,發現他又垂頭去看公文。
似乎一點不好奇,她為何總打探這些事情。
自覺這幾日已經适應了這個沈晏,也在他面前混了個眼熟。
趙鯉聽他咳嗽,眼睛一轉出了門去。
找萬嬷嬷讨要了梨和川貝,蒸了一碗川貝梨湯,趙鯉有些谄媚地擺放在沈晏書案上。
“沈大人,喝梨湯。”
沈晏卻斜了她一眼:“先說,你想要什麼?”
稍娴熟後,沈晏已明白趙鯉是個怎麼樣的人。
這碗梨湯必不是能白喝的。
“您這把我當什麼人了。”趙鯉讪笑搓搓手。
“你知道我深山裡長大沒見識,很小就離開了媽媽,好容易找到爹爹……”
“而且摯愛親朋的東西還被強占不還。”
趙鯉前面的瞎話,沈晏聽得都眼皮子不擡。
但提及被強占的東西,他嗓子癢似地咳嗽一聲:“先說說。”
“隻有一點小事情。”趙鯉指尖比畫了一個小小的幅度。
“我能進案牍庫嗎?我想查閱靖甯衛詭案卷宗。”
“成日這樣,無聊得緊。”
沈晏垂眸沉思許久。
久到趙鯉以為他會拒絕,打算繼續下功夫磨磨時,他擡手捧起了案桌上的那碗梨湯。
趙鯉心中一喜,深知接受行賄便是允了。
她趁熱打鐵,正要追問時,沈晏卻是臉色猛然一變。
他将梨湯擱在桌上,起身望向南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