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晏側目看趙鯉:“殿下……”
他想在臨去前叮囑趙鯉些什麼,卻又覺得眼前這姑娘隻怕不會聽。
趙鯉道:“我跟你們去!”
“我既然身為老柴家人,保家衛國義不容辭。”
她又編了義正言辭的瞎話,但這次沈晏并未看穿。
微微一愣後他有些贊許,想了想趙鯉身手,他道:“可。”
“隻殿下随行,需切記一件事,你的安全對大景意義非凡。”
他垂首看來,長輩般勸誡道:“你得聽話,萬不可涉險。”
趙鯉仰頭看他,鼻端嗅到木香夾雜着血腥的氣味越發重。
如動物嗅到血腥,心跳都有些加快。
“好。”她應下,随即一溜煙跑出去,“我去準備行裝。”
望着她的背影,沈晏強忍身體撕裂似的疼,揉着眉心歎了口氣:“先把鎮紙還回來。”
趙鯉借口收拾行裝,提着過長的裙擺奔出門去。
到了轉角她才停下,轉身回望。
沈晏有問題!
趙鯉的警覺被動在剛才數次觸發,危險都來源于身側的沈晏。
還有那種威壓,與巡守盛京城上方的詭王同出一脈。
她心中驚疑不定。
最終一種最有可能的猜想,浮出腦海。
趙鯉緊抿住唇,忍不住咬緊牙關。
那個男人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!
……
深夜潼關
此處關隘在大景開國,領地逐漸向北擴張後已廢棄許久。
當年大景開國皇帝曾立潼關牆頭,揮鞭直指北地放下豪言:“我覽天下,無我不克。視線所至,皆為我勝。”
他也确實做到,征服北方大片疆土,建立了嶄新強大的帝國。
然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,多年後,這潼關卻成了阻攔南方詭物侵襲的防線。
潼關沿線城牆上,每隔十步便燃起火盆,高處望去,城牆如蟄伏在黑暗中的火龍。
黑沉沉的霧氣在牆下翻騰,如同煮沸的瀝青,帶着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重粘稠。
這霧氣似有生命,不斷嘗試攀爬,卻受阻于城牆。
數隊穿着皮铠的守衛,在城牆上巡視,及時在火盆中添加泛紅的油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