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或在殺人,或在贊美虛空之愛,或在冒渎。
美貌的世家子,由祭司為他準備領聖體儀式,待到犧牲之夜來臨。
人體與生殖相關的分泌物均不潔,屬污穢避忌。
人之體液即是魔鬼物質,要重返靈的存在,當斬斷男根實行絕對禁欲。
……
時空流轉,書頁上描畫的魔鬼教會壁畫,在趙鯉眼前扭曲着,浮現具象。
至高榮譽的棺椁為祭台,顫抖、迷亂的男人将要分娩。
光澤黯淡的蛾翅低垂,灰色渾濁羊水,順着他久坐萎縮的大腿淌下,玷污了身下的黃柏木芯。
趙鯉與沈晏靜靜地站着,同看這荒誕的祭祀。
接下來,該是祭司登場了吧?
趙鯉想着,好整以暇抱臂觀看,神情冷酷得近乎無情。
果然,黑暗中傳出腳步聲。
鐵索拖曳過青石地面,腳步聲從藏于黑暗的長長甬道中傳來。
一步一步,最終一張人面浮現在光暗的邊緣。
歪斜松散的發髻上簪着一根歪扭銀簪子。
因她頭上那根歪扭簪子,趙鯉認出曾與這人曾打過交道——被關押在泰昌殿後殿的瘋子。
真正見得此人全貌,趙鯉對她的判斷動搖。
女人?男人?
雙眸緊閉的臉,是極為美貌的女人。
但袒胸露乳的肥壯身軀,卻無半點女性特征。
滿是違和感的身體,極為肥碩。
肥到肚腩直垂膝蓋,每行一步便顫一下。
每顫一下,那肚腩中便發出什麼碰撞的悶沉響聲。
一道豎直的黑色裂縫,貫穿這人的身軀,從喉頭至肥碩的肚腩。
待到這個人走到火盆光亮處時,一直打量着她的趙鯉淺淺倒吸一口涼氣。
那張雙眸緊閉的臉,她記起來在哪見過了。
善擺弄屍體的朱提林知,曾在盛京犯下數樁大案。
他徘徊在盛京河房,尋覓殺死受害者。
以受害者屍骸拼湊了一個可供神降的裝髒屍偶。
眼前這‘人’肥碩怪異的身子上,頂着和屍偶一模一樣的絕美面容。
察覺到趙鯉的注視,那行來之人扭頭看向趙鯉方向,忽然睜開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