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鯉不想到時拍拍屁股走了,給陳嬸留下一大堆隐患。
交出當票雖省事卻太過窩囊,趙鯉不想這樣幹。
她借口進城尋醫,先将動彈不得的沈晏托付到沈家。
自己則是喬裝打扮,帶着範七進了城,想要看看這長風押号究竟是什麼情況。
屆時視情況而定,或解決問題,或……解決制造問題的人。
在範七的邀請下,趙鯉去他家中落腳,好待夜裡行動。
範七家住在望源城東。
在一片棚戶區中,範家的青瓦宅子十分顯眼。
一進門,趙鯉便見滿院晾衣繩晾曬的尿布。
十多個孩童,大的約莫十來歲,小的才在木頭車中學步。
這些孩子大帶小,在院裡玩泥巴。
看範七進來,一個小牛犢子似的男孩撞來,嘴裡道:“你是誰?來我家做什麼?”
範七哎了一聲,一把按住這孩子:“瞎了眼了,我是你七叔。”
腦門頂着範七掌心的男孩一臉茫然擡頭,嘴巴不幹不淨:“放屁呢,我七叔可俊。”
範七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發糕臉,随即惱羞成怒:“小王八蛋,叫你不許說髒話。”
說着,用極其熟練的動作,擰着男孩耳朵一提,在他屁股上狠狠一踢。
範家的家庭相處模式,暴力又和諧。
男孩被踢了一腳,從屁股上的力道才認出他親叔。
揉着屁股直咧嘴:“叔,你怎麼變這鳥樣了?”
他這話自讨不了好,又挨了一腳狠的。
範七罵道:“滾去玩。”
他一邊罵一邊領着趙鯉往裡走:“對不住,我家人多,小崽子們看顧不過來,讓您看笑話了。”
“平常他們都在外邊玩。”
“隻是左近有人家丢孩子,這才拘在家裡。”
說着他十分順手地撈起一個要摔跤的小孩。
這孩子臉上鼻涕和着泥,穿着罩衣,看不出是男孩女孩。
看見範七的臉,張嘴便嚎。
哭聲引來院裡看門的狗。
這黃狗氣勢洶洶來,龇牙跑到近前認出範七,又夾着尾巴跑掉。
“哪個小王八蛋又号喪?”
随着一聲暴喝,趙鯉看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女子,提着滴血牛耳刀從後院殺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