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沈晏少飲少食,恐他久坐無聊,帶着孫兒來尋他下棋。
燭火跳躍在沈晏的眼睫,他垂眼溫文一笑。
沈老太爺又是一愣,許久才失笑道:“趙先生實在面善,若不是……倒真以為你是我沈家人。”
“可惜我兒之行與友人在蒿裡遊玩,以你脾性定和他處得來。”
借了趙鯉姓氏,化名趙嚴的沈晏聽聞之行二字,心中一顫。
面上卻平靜道:“若能得一見,實是莫大幸事。”
……
另一邊,趙鯉分神将自己的臉塗得黢黑。
她檢查了佩刀,出了門去。
範七幾人正聚在棺材鋪堂屋。
在場人平均大小臉,見她這模樣出來并不驚奇。
範七面有愧色,手中握着一根侄女蟲娘的發帶遞給趙鯉。
正欲說些什麼,棺材鋪的門突然被叩響。
範七一凜,下意識扭頭去看趙鯉,視線卻隻捕捉到一片衣角縮回梁上。
給夥計使了個眼色,便有人去開門。
燭光洩出,投在門外之人身上繡鱗魚服上。
開門的夥計看清,蹬蹬向後退開幾步。
門外人嗤笑一聲:“我要一口蟲蛀鼠咬的劣等棺。”
來人十分傲慢,要求也十分奇怪。
他視線在範七等人身上掃了一圈,催促道:“是長風押号東家介紹我來的,快點!”
範七強壓心頭震怖,點頭哈腰命夥計去後邊倉庫邊角旮旯裡,尋到一口保存不當的掉漆爛棺材。
買棺材的從頭到尾嫌棺材鋪晦氣,未踏入。
點着燈查看了一下爛棺材不甚滿意,但也沒了挑剔的餘地。
他命随行的手下将這口棺材擡上闆車。
也不說付錢,一行人轉身就走。
他們騎行在山道上,手中點着火把。
不知是不是忌憚此處,一路寂靜無聲。
沒人發現,身後遠遠吊着一個小尾巴。
一路經過幾次檢查,及至蒿裡山腳。
便見一座燈火通明的道觀。
這道觀占地面積極廣,院牆高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