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裡,堆放着一些散碎的白骨。
顯然,篝火裡燃燒的棺材闆就是這些骨骸原本的家。
在這潮濕的地方,白骨上粘着的衣物碎片都黴爛得像是受潮的海苔片。
僅從外觀已經無法辨認年代。
趙鯉按住一面牆,手指便深深陷入厚厚的青苔之中,指尖所觸皆是植物粘膩濕滑的汁液。
柴衡看她似乎平靜下來,再次試圖說服她:“前日我們爬上那個石台,後邊有個狹窄的洞窟,後邊便是這樣一座巨大的陵寝。”
“我和之行帶着你還有……那個孩子,想要尋路離開,隻可惜前路被巨石擋住。”
“不過沒關系,我和之行輪換去挖掘,想來要不了多久便能掘開道路。”
說着柴衡小心觑着趙鯉的神情,雙手遞來一個洗刷得幹幹淨淨的黑陶碗。
裡邊裝着些清水。
他一雙手上全是挖掘泥土打出來的水泡。
趙鯉沉默半晌方才接過,随後一飲而盡。
“謝謝。”
趙鯉一邊道謝,一邊虛弱回到了篝火邊坐下。
她深吸一口氣,道:“有吃的嗎?什麼都行。”
現在她必須立刻補充體力。
柴衡見她坐下,以為她終于安分放棄,又聽她要東西吃,心中高興,立馬跑到篝火邊。
大景當前的醫療水平還停留在——多吃東西傷好得快的階段。
柴衡本想将烤魚遞給趙鯉,卻看見魚因沒有及時翻面,一面還半生另一面已經烤糊。
他可惜地哎喲一聲:“女俠稍等,我再給你烤一條。”
烤糊的魚他不打算丢,想着一會他自己将就着吃。
以他和沈之行的水平,在外頭水道捉到魚實在不那麼容易,能省就省。
不料,趙鯉探手來拿:“不必了。”
無論烤糊的還是半生不熟的魚肉,對現在的趙鯉來說都一樣。
她一股腦塞進嘴裡,機械地咀嚼。
河魚刺多,柴衡見她這般吃法都覺得害怕。
小心捧了趙鯉革囊過來:“女俠,這些是你的東西。”
他又道:“當時冒昧借了您的火折子和匕首,請您諒解。”
“不過隻借用了火折子,别的我們沒動也沒看!”
趙鯉搖了搖頭:“無妨。”
她深吸一口氣,再次試圖起身時,一側黑漆漆的甬道傳來腳步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