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沈晏掃了他一眼,便垂下頭。
他緩緩張開右手,隻見掌心生着的那隻獨眼竟完全張開,眼仁化為雙瞳。
沈晏與自己掌心之眼對視,忽然閉上眼深吸一口氣。
“阿詹,趙千戶呢?”
阿詹被他問得一懵:“白日回鎮撫司去了啊!”
又回憶了一下在沖進屋中前,聽見的那一聲喊,阿詹神情頓時微妙。
隻是不待他多想,腹诽上司,沈晏一道視線斜斜注視來。
阿詹頓時後背汗毛倒豎。
自從遇見趙千戶,沈大人整個人和善柔軟許多。
這樣陰鸷冷肅的眼神,阿詹已有許久未曾見過。
他不知發生了什麼,急補充問道:“是否備馬出宮去尋?”
至于命人去叫趙鯉過來這種話,阿詹實在無膽說出口。
果不其然,下一瞬便聽沈晏道:“走!”
……
将至雞鳴時分,沈晏低調出了宮門。
他帶着一身寒涼露水,疾馳回北鎮撫司。
盧照巡夜回來,正在班房搓手等吃熱鹵肉面。
一口面方才挑進嘴裡,便看見沈晏大步走進來。
“沈大人。”
盧照一抹嘴巴,急忙起身。
沈晏緊緊攥着右手手掌,問道:“趙千戶呢?”
盧照道道:“趙千戶出了任務。”
至于去了哪,這問題盧照還真不知道。
趙鯉跟着邵姓逸夫出門時,他還在外邊巡守呢。
看沈晏神情,盧照明白可能出事,神情一肅:“屬下這就去經曆司查無常簿記錄。”
靖甯衛出任務都有報備,趙鯉也不例外。
他腳步匆匆去了經曆司,沈晏阖目坐在官帽椅上等待。
方才小睡時黃粱一夢,讓他頭疼欲裂,心髒也撕裂般地疼。
尤其腦海中出現的一些雜亂記憶,更讓沈晏覺得恍惚。
他起身,來到狴犴神龛前上了一炷香。
曆來沈晏在狴犴這都不那麼受待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