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到堺港時這些人頭爛化成了湯,附帶着一封問責的文書,直指倭國源氏。
沈晏做事狠絕不擇手段,那些人頭之中夾雜不少送瘟神時刻意保留的東西。
這艘船抵達堺港當月,堺港大疫,牽連多國商船,死者不計其數,可稱人間煉獄。
若業障可視,沈大人頭頂定是烏雲籠罩,周身冤孽。
諸般種種,讓剛結束了戰國分裂與混戰,正志得意滿的築前吉秀十分惱怒。
但現下便與大景開戰,違背了他積極推行的對外擴張計劃。
因而,遣使來大景。
目的隻為拖延與安撫,待到合适時機再露出獠牙。
來使姿态放得極低,獻上的國書也一反此前桀骜,态度謙卑至極。
隆慶帝簡單翻閱,不由一笑。
亦不由為那位築前吉秀的能屈能伸鼓掌。
若不是知道倭将對朝鮮出兵,并狠狠坑害大景一把,說不得會因這謙卑如狗的姿态而動容。
見隆慶帝笑,倭國使者跪地再拜。
他漢話說得極好,沉聲為清河源氏辯解。
他巧舌如簧,辯解倒是有理有據。
但,毫無卵用。
因此事本就是趙鯉強行栽贓于源氏。
倭國源氏冤屈不冤,隆慶帝清楚,沈晏也清楚。
隻是倭國在拖,大景又何嘗不是在拖?
在倭國送上一尊據傳是海外仙山所得玉石後,隆慶帝終緩和了臉色,露出笑模樣。
他似十分欣賞這使者,竟在宴席上相邀他陪坐。
并将泰西傳教士中的苦修士喚來。
一時間,殿内氣氛融洽。
隻有一直被冷待的朝鮮使臣,見隆慶帝态度如坐針氈,将視線放到了沈晏身上。
……
殿外
盧照立在宮牆角樓上,身後便是狴犴像。
今日陪他值守的是鄭連。
兩人都不約而同,望向一個方向。
那處廊庑坐着各國使臣的随從護衛。
其中一人遠離人群獨自跪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