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刻不敢耽誤,尋來了趙鯉。
趙鯉方才漫步桃林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壞。
她正要說話,一直臂钏般呆在她手上的阿白突然一動。
從袖中探出頭來,對着一個方向嘶嘶出聲。
趙鯉對那校尉使了個眼色,兩人齊齊退入桃林之中,各尋一株桃樹翻上藏匿。
不多時,阿白方才指示的方向,走來六七個人。
這隊人如除夕跳傩戲的戲班叫花子,穿得破爛又花裡胡哨。
有扮黑白無常的,有戴牛頭馬面面具的。
服化道具粗糙得叫人不忍直視。
他們押送着一老一小兩人來。
“你們想要逃去人間犯了法,便在這樹上重新做鬼吧。”
領頭的一個黑無常,嘴裡含着半截紅布,說話含含糊糊。
被他們押送着的一對爺孫不住求饒。
老的那個額頭上全是血,連連哭訴:“我家孫兒被聻所纏,聽聞回到陽世方可得避禍。”
聞言,‘白無常’哧哧直笑:“你們已為陰間的鬼,還想去何處避禍?”
老者抱緊懷中幼童,還欲讨饒。
便被旁邊提叉戴牛頭面具的,踢翻在地。
“老雜毛,莫誤了時間。”說着,他手中麻繩便往兩人脖上套。
老人懷中的孩子估計隻有五六歲,被他搶奪走,套上麻繩一勒,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出三分青綠。
老人嗚嗚直哭:“都說人間戰亂紛紛,可這地府陰司也未見泰平。”
說完這句,他還想摸小孫兒的頭,卻被套在脖上的麻繩一拽,踉跄摔倒在地。
如此慘象,沒有得到任何憐憫。
領頭的黑無常含糊道:“活着是下等人,死了是下等鬼,無權無勢在哪能得泰平?”
他說着話,手裡高高提着半截繩頭。
老人的孫兒被吊在繩子末端,孩子個矮夠不着地翻起了白眼。
他唇邊一抹戲谑笑意未收,一道白線淩空急撲而來。
這黑無常眼睛看見了,身體卻反應不過來。
僵站原地,喉上一疼。
麻木之感蔓延全身,他直挺挺仰倒下去,還未倒地已瞪眼身死。
看他木頭一樣躺下,同行幾人呆站,待反應過來,鬼喊着四處逃散。
又見那白線在人群中閃電般跳躍幾次。